“你也知道你自己没脸?”
沈瑶光冷哼一声,反手就将魏舒婉的手打掉:“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沈瑶光娇纵跋扈之名也不是白来的,在口舌之争上她就鲜少有输的时候。
如果换成是昨天,魏舒婉如此说或许会让她心神大乱惶惶不可终,但先不说阿娘兄长都已经表态绝不会将她送走,就冲刚才燕宁阿姐都还与她一同用膳态度和善,她心中那块大石头早已落定。
不拘是不是沈家亲生女儿,她既然姓沈,那就绝对不会让人轻易看了笑话去。
不防沈瑶光还是一如既往嚣张并无半分收敛,魏舒婉收手不及挨了一下,顿时轻“嘶”了一声,只觉手背火辣辣的疼,盯着沈瑶光的眼睛里都快冒火,咬牙怒道:“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
沈瑶光理直气壮:“好好走路上结果却被疯狗咬了一口,不能咬回去,难道打还打不得?”
沈瑶光这话不可谓不毒舌,指桑骂槐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话音刚落就有围观群众喷笑出声,魏舒婉自觉落面,当即怒道:“你骂谁疯狗呢?”
沈瑶光来话倒也快:“谁找茬儿我骂谁!”
“好你个贱蹄子!”
魏舒婉被气得直哆嗦,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本来是想奚落沈瑶光一番出口恶气的,却没想到沈瑶光似乎并没有受到身份风波干扰,还是一如既往牙尖嘴利,关键是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自然是不肯落于下风。
见沈瑶光神态倨傲,魏舒婉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扑上去将她那张脸给挠花的冲动,恨声:“如今真千金已经回府,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不过就是只野山鸡,还真将自己当金凤凰了?”
“你放心。”
魏舒婉冷笑连连:“看在咱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等你被送走那日,我一定敲锣打鼓来相送!”
虽然沈国公府那边老早就已经表态养女亲女一样待,但真信的人却不怎么多,五根手指尚且分长短,更何况是偏心。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万一养女亲女闹了矛盾,是维护亲女呢还是偏帮养女呢?
亲姊妹若是处理不好尚且反目成仇,更何况是本就关系微妙的养女与亲女。
魏舒婉出身世家大族,知道对于世家来说血脉最为重要,不然沈国公府也不会费尽心思将人寻回。
一碗水端平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但凡两者中有哪一方心有不忿,那都难以家宅安宁,沈瑶光若与那真千金生出龌|龊,很难说不会被送走。
魏舒婉七分笃定三分故意,似乎已经料想到沈瑶光落魄结局,周围人唏嘘议论纷纷,言语间透出赞同之意。
沈瑶光如今已有定心丸,自然不会被魏舒婉寥寥几句话就勾得心神不宁。
听魏舒婉这般言论,沈瑶光甚至觉得她这是对阿娘兄长以及燕宁阿姐的轻视侮辱,她正欲开口辩驳,就听清亮女声响起:“多谢这位姑娘费心,不过这敲锣打鼓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乍闻女声,众人一愣,下意识循声望去,就见一陌生女子站在人群后,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杏眸微弯,慢悠悠:“瑶光是我沈家女儿,敢问姑娘想将她送到哪儿去?”
不想还有人打岔,魏舒婉眉头一拧,狐疑:“你谁?”
她问话刚落,那边沈瑶光就已如蹁跹蝴蝶般朝燕宁扑了过来,雀跃中还带着点诧异:“阿姐,你不是已经走了么?”
“没走远,”燕宁笑眯眯,冲沈瑶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骂的不错。”
燕宁本来是担心沈瑶光被人找麻烦会应付不来,所以才折回来想着必要时候可以帮帮场子,毕竟就从这两顿饭沈瑶光给她留下的印象来看就是一软萌小白兔,还是动不动就会脸红害羞的那种。
但事实证明,武将世家出来的,哪怕是只兔子,咬起人来都不比老虎差。
见燕宁目露揶揄,心知她是将自己刚才回怼魏舒婉的话都听见了,沈瑶光脸微红,怕燕宁以为自己嚣张跋扈,她忍不住小声为自己分辩:“其实我不经常这样的,是魏舒婉太过分了我忍不住,真的。”
这话说的沈瑶光自己都觉得心虚,颇有些底气不足,燕宁见她红着脸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这样挺好的,继续保持!”
待调侃完沈瑶光,燕宁才看向魏舒婉,回答她刚才提出的问题:“在下不才,正是姑娘您口中的沈国公府真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