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不好意思啊。”
燕宁又捏了捏沈瑶光的手,别说,这手摸着是真舒服,软若无骨,细如凝脂。
见沈瑶光眼睛越瞪越圆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儿,连脸都憋得通红,似乎下一刻就会炸毛,燕宁忍不住笑:“既然如此,礼尚往来,我也该给见面礼才是。”
“不,不用...”
沈瑶光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就感觉手心被人摊开往里塞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低头看去,顿时一愣。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虽说数目不多,也算是点心意,还望妹妹别嫌弃。”
燕宁给的,赫然是三张银票,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两。
燕宁眨眼:“放心,不是赃款,没偷没抢来路绝对正当。”
是没偷没抢,不过就是变相敲诈罢了。
沈瑶光:“......”
沈瑶光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人一上来就直接给钱的,这还真给她整不会了。
手中银票还带着余温,看着笑眯眯的燕宁,她有些无措,只能下意识看向沈夫人,嘴唇嗫嚅:“阿娘,这...”
燕宁会有此举也是沈夫人没想到的,给钱事小,表态事大。
在燕宁没有回来之前,沈夫人其实也心有忐忑,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她都不忍放弃。
她心疼燕宁自幼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也不舍养在膝下多年看着长大的沈瑶光,她很贪心,想要两全其美,可也害怕,害怕两人会心有芥蒂。
可现在...沈夫人弯起了唇,眼底似有泪光闪烁:“既然是阿宁给的,那便收着吧。”
“确实是得收下。”
沈云舟眸中愕然缓缓褪去,含笑揶揄:“她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好不容易能从她兜里掏出点东西出来,不收岂不亏了?”
沈元麟则更直接,盯着沈瑶光手里的银票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他胡乱擦了把嘴角,看向燕宁,眼巴巴:“我呢我呢,我有没有?”
“没有。”燕宁冷酷无情。
沈元麟脸一垮,忿忿:“你偏心!”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沈元麟下意识问。
“男人有钱不变坏,母猪上树变妖怪,”燕宁慢悠悠:“你还小,品性不能歪。”
沈元麟:“?”
沈云舟等人习惯了燕宁的语出惊人倒还好,沈瑶光却还是头一回听说如此“歪理”,一个没忍住就直接笑出了声,笑出来又觉不妥,赶忙就用手去捂唇,露在外头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提溜转,似乎还有些慌乱。
燕宁瞧的可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多可爱的一小姑娘啊,就是要笑起来才好看。”
众人:“???”
刚才还是妹妹,这会儿就成了小姑娘,你可别忘了你俩同年,这一副长辈慈爱脸是怎么回事???
沈瑶光也有些懵,又是给钱又是摸头发的...这好像是过年讨压岁钱时阿娘才会对她做的事,怎么现在这位燕姑娘做起来,她竟觉得毫无违和感?难不成是因为她跟阿娘长得像的原因?
沈瑶光迷茫了。
燕宁对沈瑶光没什么恶感,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真假千金也并非对立。
不论是她还是沈国公府一家,说白了都是掉包事件的受害者,既然都成了受害者同盟,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内部争斗,燕宁愿意释放最大的善意,只要对方不与她为敌。
见沈瑶光愣愣看着她,神情似有迷茫,燕宁不禁又揉了把她的头发,而后才将手收回,头顶温度骤然离去,也让沈瑶光回了神,善意是能够传递的,可能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
沈瑶光并非愚笨之人,她能感觉出对方传递的友善,忐忑惶恐了两天的心情,在触上对方温和含笑的熟悉眸子的一瞬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银票,踌躇片刻,学着燕宁方才的样子,睫毛颤动,轻声:“你,你好,我,我叫沈瑶光。”
磕磕绊绊的话一出口,沈瑶光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她说话怎么就开始结巴了?
“嗯,我知道。”
燕宁只当没有看见沈瑶光羞红的脸颊,在对方诧异目光中,突然就开始装模作样掐算,而后睁眼,煞有其事:“我夜观天象,你我有缘,不如义结金兰从此姐妹相称,从今往后必能步步高升财源广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噗咳咳咳咳——”
沈云舟刚喝了口茶准备看燕宁又准备卖什么关子,结果就听见这一神棍祝祷语,一时没能忍住才刚喝进去的水全都喷了出来,好在他及时转了个方向,然后,就全喷在了沈元麟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