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燕宁原本也没注意到还有这么号人物的存在,毕竟周围看热闹的人太多, 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 而且她又不认识范天赐的什么书童,还是沈元麟在旁边嘀咕说好像看到了熟人。
沈元麟和范天赐不对头,两人没少起冲突,自然也认识范天赐身边的人, 所以当这书童趁人不注意匆匆离去的时候, 燕宁就给秦执使了个眼色,让秦执跟上去瞧瞧是什么个情况。
“燕姑娘, 还真让您给猜对了,这小子果然是想回安远伯府喊人。”
秦执押着书童过来,眉飞色舞:“我刚跟着他,就见他东拐西拐拐到了国子监后山,您猜怎么着,那后山靠右的墙底下居然有个狗洞,因为有杂草什么的挡住了乍一看还发现不了,这小子准备钻狗洞出去,但只钻了半截就被我给拽了回来。”
秦执也是有点坏心眼在身上的,早不抓晚不抓,偏要等人狗洞都钻一半了再抓,这就像眼前黎明的曙光就要眼前,然后“啪”地一声,有人将窗户给合上了。
“不过话说回来,”秦执嘀咕:“国子监后山有这么大一狗洞就没人发现么?也不怕外面的人溜进来偷东西?”
将秦执灵魂叩问听在耳里,心知即将丧失秘密出入点的沈元麟:“......”
你声音还可以再大一点!
见沈元麟瘪着嘴一脸要哭不哭大受打击的样子,燕宁轻咳了一声,意思意思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走心的安慰:“没事,就当是为刑侦事业做贡献了,牺牲一个狗洞,却可以换来正义与和平,这样一想,是不是顿时觉得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沈元麟:“?”
燕宁没有出卖小朋友秘密据点的自觉,但可以考虑案子结束后给沈元麟加个鸡腿,随口安慰了两句后,燕宁就看向了自从书童出现后就脸色大变的范天赐,慢条斯理:“很不幸的告诉你,场外援助这条路你可以不用想了。”
“你死鸭子嘴硬没关系,相信你的书童肯定能为我们解惑,你可千万不要说这人你不认识。”
燕宁笑了一声,眼中却没什么笑意:“让我们来听听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范天赐作为学子被拘在学堂不让随意乱窜,但书童却没这个约束。
他守在这儿恐怕也是为了看事态发展,如果有不对的话就立马溜出去找安远伯府的人求援,想着就算范天赐真闹出了什么事,安远伯府也能出面保下,奈何燕宁压根就没给他场外求助的机会。
范天赐早已没了故作淡定,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慌色,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不松口,眼神飘忽不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别想着什么都往我身上赖,就算他是我的书童又如何,鬼知道他背着我做了什么...”
燕宁懒得和范天赐掰扯,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最后一刻怎么都不会承认,燕宁看向被秦执拽着跪在地上耷拉着头瑟瑟发抖的书童:“你叫什么?”
“问你话呢,叫什么?”
秦执对于白脸角色已经扮演地炉火纯青,燕宁话落,他就在旁边凶神恶煞一声吼,吓得书童身体一抖:“范,范文。”
早在被秦执逮住的时候书童就知道大事不妙,今日这事儿怕是轻易结束不了,书童脸色煞白身体止不住地轻颤,显然是十分惶恐畏惧。
“我只问你,知不知道范天赐给韩氏下毒的事?”燕宁言简意赅问。
书童深深埋着头,身体抖如罗筛:“不,不知道。”
“不知道?”燕宁玩味:“不知道那你急着跑做什么?不是要回去给安远伯府通风报信让他们来捞人?”
“还有这包东西。”
燕宁接过秦执递过来的一个包的严严实实只有半个婴儿巴掌大小的纸包,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些白色粉末。
“这东西你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砒|霜吧,你胆子挺大啊,居然还敢将砒|霜揣怀里,你可别说这只是强身健体冲剂,有本事你尝一口试试。”
燕宁说着,作势就要将这包粉末往书童嘴里倒,吓得书童脸色煞白崩溃大喊:“说,我都说,这确实是砒|霜,求大人饶命啊——”
书童心理素质没那么强,还没到不惧生死的地步。
生怕燕宁当真一言不合就要给他喂毒,书童顾不得许多,也不去看目露凶狠的范天赐,低垂着头噼里啪啦如倒豆子一般悉数招供:“昨日公子说房里有老鼠,半夜吵得很,就让小的想办法去弄点砒|霜来,小的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公子吩咐,小的不敢不从,便去外头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