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被沈元麟晃得脑袋发晕,她很想说,她是仵作不假,但衙门又不是她开的,总不能看见个案子就闷头往上冲吧:“别摇了别摇了,再摇下去我真要晕了,晕了可就什么案子都办不了了。”
燕宁话落,沈元麟立马收手。
看着瘪嘴盯着她无声催促的沈元麟,燕宁扶额叹了口气:“你不是说国子监那边已经报官了么,你要对官府有信心,既然连你都知道自己搁自己熬的汤里下毒太过显眼蹊跷,官府查案的人肯定也能想到,不至于说一去什么证据都不管就直接盖棺定论。”
“万一呢?”
沈元麟跺了跺脚:“谁知道来的官差靠不靠谱,万一就想图省事随便抓个人交差呢?”
燕宁:“......”
“那你为啥不直接去找沈...咳,二哥?”
燕宁掐了掐眉心,真诚发问:“二哥不应该比我可靠么?”
她就一仵作,真论起来肯定没有沈云舟这个大理寺少卿能扛事儿,怎么看沈元麟搬救兵都是应该去找沈云舟啊,回来找她干嘛?
沈元麟:“......”
沈元麟呆滞三秒,突然一拍脑门,懊恼:“我给忘了!”
燕宁:“......”
感情沈云舟一个大理寺少卿在沈元麟面前的存在感还没她一个小小仵作强,沈云舟若是知道怕不是得哭晕在茅厕。
燕宁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感动于沈元麟对自己的肯定与信任,还是该惆怅他丢给自己一烫手山芋。
“现在去找二哥也来不及了,谁知道二哥现在在不在官署,而且...”
沈元麟扭捏:“我这不是钻狗洞出来的么,若是叫二哥知道,他肯定会让人将那狗洞给堵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出口,若是堵了,那下回我想出来怎么办?”
燕宁:“......”
想的还挺周到。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一个小小仵作,没有单独办案的权限,很可能连国子监的大门都进不了啊!”
燕宁无奈:“你别太高估我!”
发生了这种命案,国子监现在肯定是全面戒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出。
而且关键是国子监已经报了官,也就是说案子的辖属权已经有了定论,如果这个时候她还跑去斜插一杠,那跟当面挑衅没有啥区别。
根据她的判断,国子监找的不是大理寺就是刑部,如果去的是大理寺的人都好说,毕竟她已经很沈云舟握手言和,但要是去的是刑部...确定不会江边对峙再显?
“我才没有高估!”
“嗯?”
“你虽然只是一个仵作,但你可是提刑衙门的仵作!”
燕宁以为沈元麟要对她的业务能力来一波彩虹屁,结果就听沈元麟振振有词:“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说了,岑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你差点连我二哥都敢打,提刑衙门还不是能办案,你以提刑衙门仵作的身份上门不就行了?有岑世子在,我就不信国子监的人能拦!”
燕宁:“......”
很好,条理清晰逻辑满分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阿姐,别耽误时间了,再耽误可就真来不及了。”
也不等燕宁反驳澄清,沈元麟二话不说拽着燕宁的袖子就要将她从藤椅上拉起来,一副“你今儿要是不去我就搁这儿跟你死耗”的架势,燕宁被他缠的没法,无奈松口:“好好好去去去,我去行了吧。”
燕宁让沈元麟先松手,她回房换件衣裳,冬青却忧心忡忡:“姑娘,夫人不是让您这两天好好休养的么?”
“休养的差不多了,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燕宁活动了一下脖颈:“干这一行的,不就是得随时待命么。”
幸好先前岑暨给了她一块身份令牌,这会儿倒也能派上用场。
想到沈元麟理直气壮说她有岑暨撑腰一般人不敢为难的话,燕宁心中就是大写的无语,甚至还有些臊意。
谣言的力量果然是强大,连沈元麟一八岁小屁孩儿都坚定不疑将她跟岑暨绑定,外头人更不用说。
燕宁:拳头硬了!
燕宁很快就换好装备准备出门,同时还不忘打发一个小厮去提刑衙门摇人。
为了以防夺尸事件重演,燕宁甚至还特意让小厮带话,让去的人不必太多,出两个人到场意思意思就行,毕竟她是被迫去站场,而非喧宾夺主抢案。
燕宁让冬青帮忙转告沈夫人一声说她去去就回,随后就带着急切不已的沈元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