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你说你爹是被陈大夫的药给闹死的,但口说无凭,不能仅凭你几句话就定陈大夫的罪名,现在我要先对你爹进行验尸,等查明死因后才能下结论。”
“验尸?”
黄大下意识摇头:“这怎么能行?”
“怎么就不行了?”
秦执冷声:“但凡命案必得先由仵作验尸,难不成你是心里有鬼才不让验?”
燕宁:“......”
还真是心直口快啊!
“我...”
黄大脸色涨红,飞快瞥了燕宁一眼:“我听说验尸都得将人开膛破肚,我爹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遭这种罪?这不是要让他魂灵不安么?算了,不讨说法了,就这样吧,我们这就走。”
“等等!”
见黄大转身就要走,秦执眼疾手快一把将他后衣领子薅住:“谁许你们走了?”
“我们不讨说法还不行么?这就回去将我爹下葬,让他早日入土为安。”黄大急道。
“这可由不得你了。”
秦执抬了抬下巴:“刚才是你说你爹死的不明不白,这会儿又说要赶紧下葬入土为安,连死因都没弄清楚就着急埋,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没有!”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得官府说了算。”
秦执眯了眯眼:“这案子,我们提刑衙门管定了。”
“你放心,”秦执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们提刑衙门一定会为你爹讨回个公道。”
黄大:“......”
黄大这回真知道了什么叫骑虎难下请神容易送神难,要不就答应验尸,要不就相当于承认是自己杀的人意图嫁祸讹钱,他哪边都不想选,可又不得不选...
眼看众人目光都盯在他身上,黄大背后冷汗簌簌齐下。
“...好!”
良久,黄大深吸了一口气,颓然闭眼:“那就验尸!”
“早说不就好了。”
秦执丢开拽着他的衣领:“白耽误时间。”
“燕姑娘,可以开验了。”
燕宁:“......”
...
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开膛破腹验尸未免也太过刺激,正好医馆就在这儿,燕宁干脆让人将死者抬到医馆里。
陈大夫作为医者见惯了生死,相比于普通人来说对验尸的接受程度显然要更高,加上燕宁验尸也有利于洗涮他身上嫌疑,陈大夫爽快就答应了提供场地。
虽然围观群众跃跃欲试很想观摩一下传闻中的仵作验尸,但最终还是被拒之门外,为了防止说有串供的嫌疑,就连陈大夫和黄大夫妻俩都被轰了出来。
对此,陈大夫还有些遗憾,他虽然是治活人的,但同样对仵作剖验也有兴趣,百闻不如一见,但显然今日是没机会了。
医馆内,看着被抬进来的男尸,岑暨颦眉:“他嘴唇为何是这个颜色?难不成是被毒死的?”
岑暨还顶着那脸青褐色不明膏体,在膏体干了之后,随着他的说话行动,甚至还出现了细微裂痕,整张脸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完全看不出先前的丰神俊秀。
岑暨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适合见人,所以就算再不忿,最终也选择了听取秦执建议暂时待在内室,眼下也是人都被清走了,他才出来。
“嗯...这个问题我验完了再回答。”
燕宁很快就戴好手套,正准备开验,突然想起来一事,朝岑暨道:“对了,你给我整块牌子呗。”
“嗯?”
岑暨疑惑:“什么牌子?”
“当然是身份腰牌啊!”
燕宁理所当然:“就算是合同工,也得有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吧,不然我要是出去都没人信我是提刑衙门的人,万一被人打假,我上哪儿说理去?”
“为何会没人信?”
岑暨颦眉:“与我一起还会有人怀疑?”
“那要是没跟你一起呢?”
燕宁白了他一眼:“难不成还我走哪儿都得将你带上,好随时随地让你给我站台?”
“你太大只了,”燕宁一本正经:“还是牌子揣着更方便。”
岑暨:“?”
瞅见燕宁嫌弃表情,岑暨眉头一皱,刚想质问她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一大活人还比不上有一块冷冰冰的身份腰牌,却突然想起刚才的“粘人精”风波,若是这话问出口,保不齐又得被她说是自己死乞白赖。
“好。”
没有多做迟疑,岑暨垂眼,直接就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拿去吧。”
“欸?”
这回轮到燕宁诧异了:“还有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