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加上她一共是十个人,二十个馍勉强也能饱腹,总比大晚上的奔波强。
再说了,这么大雨,山鸡野兔也不是傻子,都躲着呢,山林里长大的野物机灵得很,平常就不好逮,更不用说是下大雨了,别兔子没逮到,人给摔惨了。
思及往事,燕宁心有戚戚,她对这种暴雨夜摔跤什么的的确是有阴影,而且还是能遮天盖日的那种。
“吃饭的事儿怎么能凑合呢?”
一听燕宁提出凑合,朱涛立马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义正言辞:“是您说的,食物是最能带给人幸福感的,生活已经不容易,若是连顿饭都不能好好吃,那也忒艰难。”
“嗯...这倒也是,我好像是说过,”燕宁回忆了一下,勉强记得好像是有说过这么一句话:“只是...”
“燕姑娘,您放心,好歹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区区雨夜算得了啥?别说是只山鸡了,就算是虎豹...咳咳算了,有点难…”
深知吹牛不能太过,朱涛来了个急转弯,含糊几句:“咳...总之,您就瞧好吧,俺老朱一定给您弄来!”
说完,像是生怕燕宁反悔罢工,朱涛连忙点了几个人,叫他们跟自己一起出去抓野货。
虽说外头大雨倾盆,但一听说是为了晚饭,还是有人踊跃报名,很快三个人就凑齐了,披上蓑衣就一头扎进了雨里,夜色茫茫,转眼就消失在夜幕中。
抓鸡小分队说走就走,只留燕宁在原地心生敬佩。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吃货的自我修养?
虽然她对吃一向讲究,但扪心自问,若是叫她大雨天的还跑出去逮兔子山鸡啥的...对不起,她宁愿冷水就馒头,能糊一顿是一顿。
看来还是不够热爱啊!
燕宁啧啧完,敏锐的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转身,果然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
看着还在火堆旁坐着正看着自己的沈景淮,燕宁挑眉,神态自若,揶揄:“沈将军,看来令下属颇有吃货风范呐。”
令下属?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虽然不知道吃货是什么意思,但结合具体语境并不难理解。
沈景淮眉心微皱,沉默地看着燕宁。
她身材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因为天气尚寒,就穿了件洗的半旧不新的素色小袄,面庞秀美,长发束成马尾端的是简洁干练,尤为出众的是一双晶亮的杏眼,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火光映衬下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如春日灿阳勃勃生艳。
燕宁被沈景淮盯得有些抓马,不会叭,不会连这个小小玩笑都开不起叭,她就调侃一下而已,难不成这年头都这么护犊子的吗?
燕宁正琢磨着要不要说两句找补一下,就听沈景淮突然叹了一声:“你不该唤我沈将军。”
喵喵喵?
沈景淮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她的面颊,原本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如积雪消融渐汇为一股柔和的涓涓溪水:“你该唤我,大哥。”
第2章 真千金欸
夜色茫茫,天边似藏了黑墨,浓稠深沉,远眺山林万壑模糊难辨,只听夜风裹着骤雨呼啸而过,松涛飒飒,四周树影幢幢张牙舞爪恍若鬼魅,只一点暖光从窗户间透出,隐约看见屋内晃动的人影,模模糊糊,几不可辨。
枯柴投进火堆里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暖光的火光驱散暗夜黑霾,倒是为这久未住人的破庙添了一丝人气。
沈景淮向来锋芒锐利的眸色褪去,暖暖的火光扑散不定或暗或明,映出他眸底浅淡的温和。
燕宁默默地看着他,沈景淮神情愈发柔和,眼中略带鼓励,两两对望,莫名情绪翻涌,火堆愈旺,那声温和沉稳的“大哥”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温情融融。
参商不见,倦鸟需归。
“阿嚏——”
十分煞风景的喷嚏声突然响起,直接就冲散了这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温情氛围。
燕宁以手捂唇,又是几声喷嚏从指缝中泻了出来,她抽了抽鼻子,从袖子里扯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又随手揣进兜里,然后才朝沈景淮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哈,估计是这两天变天不小心有些着凉。”
不是有句老话嘛,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就是其中之一,更不用说打喷嚏了,燕宁揉着鼻子,只觉得有些痒痒的,别不会是鼻炎又要犯了吧。
她有鼻炎的老毛病,每到春秋换季的时候就容易发,而这破庙里许久没有住人,空气中灰尘草屑什么的太多,最容易诱发鼻炎,估计今儿一晚上住了,她明天鼻子也就要废的差不多了,可惜她手边没有药,看来明儿还得去附近的镇上看能不能弄两副药压一压。
鼻炎不是病,犯起来要人命,那鼻子里痒地就跟蚂蚁爬似的,一连十来个喷嚏一个比一个响,还涕流不止,真真应了那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