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吃了药之后死的,所以家属就觉得是药的问题,这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死者儿子姓黄,因在家中排行老大,人称一声黄大。
只见黄大神情凶狠,目光紧盯徐大夫,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我爹就是被你这庸医给害死的,你今日要是不拿出个说法来,我绝对跟你没完!”
跟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极不好惹的黄大比起来,徐大夫看起来就要文弱的多,如果真动起手来,不用想就知道徐大夫必然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个。
或许正是因为双方实力差在这儿,任由黄大如何叫嚣谩骂,徐大夫都没吭声,仿佛并不想跟黄大起正面冲突。
“徐大夫,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医馆里人手不够,我怕...”
这医馆规模并不大,总共就只有徐大夫一个正经医者坐诊,外加有两个药童从旁协助,关键是黄大一来直接就抬着尸体将门给堵了,他们想去报官都不行,眼下就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状态。
俗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更不用说这回还是对方老爹死了,万一真将账都算他们头上来,不拘是打砸医馆还是人身攻击,都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招架的住的。
药童年纪轻,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直接抬尸体上门讨说法的情形,再见黄大一副凶狠不好惹的模样,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动手,药童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往徐大夫旁边靠了靠。
“没事。”
徐大夫心中其实也有担忧,但在药童面前却不能表现出来你,毕竟他是医馆主事,要是连他都慌了神,那场面怕是得彻底乱。
见药童神色慌张,徐大夫安抚:“官府的人估计马上就会来,别自乱阵脚。”
药童张了张嘴,很想说他们都没人能出去报官,官府的人又怎么会过来呢?
“黄公子,令尊身故,在下能理解你此刻哀痛的心情,但在下行医多年,还未曾有过因失将人治死的例子,这是昨日问诊的记档。”
徐大夫接过医童手里的册子,上前一步,面色沉稳开口:“令尊姓黄名成,从问诊记档上看,令尊是因为腿疼所以前来瞧病,我给他开了五副药,药方也都有记录在册,对症下药并无问题,不信你可以瞧瞧。”
徐大夫将册子递过去,示意黄大可以自己看。
“我呸!”
黄大手一抬,直接就将册子打落在地:“你他娘的是欺负老子不懂医术是不是?少搁这儿文绉绉说些有的没的,老子只知道我爹是喝了你开的药才死的,就是你这无良黑心肝的庸医药死了我爹,如今竟还想不认账?”
见黄大不依不饶,徐大夫眉头拧了拧,试图继续讲道理:“昨日与令尊一样病情的患者一共有三个,我开的药方子都是一样的,其余二人并没有出现此种情况,足以说明并非我药方的问题。”
“说的也是,如果说三个人都喝的同样的药,怎么其他两人没死呢。”
“我上个月也是腿疼肩膀疼,在徐大夫这儿拿了几服药,喝了很快就好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
围观众人的窃窃私语钻入耳中,黄大顿时大怒,咬牙切齿看着徐大夫:“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我爹该死?还是说我今日是故意讹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大夫暗暗皱眉,心知今日是真遇上难缠的了,但又不好说的太过怕激怒了对方,到时候做出些什么过激之举,徐大夫只能耐着性子:“昨日我一共开的是五副药,如果依你们说的,已经喝了两副,那剩下的也该还有三副,到底是不是我开的药的问题,只需将剩下的药拿来一辨便知。”
“那种害人的东西谁还留着?”
黄大还没说话,方才一直伏在老者尸体上哭嚎不休的妇人突然抬头,尖着嗓子:“少在这儿东扯西扯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尸体都摆在这儿了难道还能作假?”
妇人啐了一口:“都说医者仁心,我看你就是黑心黑肝烂到了骨子里,你今日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我们跟你没完,你这医馆也别想再开下去!”
“对!”
黄大紧跟:“必须给出个说法!”
“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在黄大夫妇不依不饶步步紧迫下,刚才还态度和缓的徐大夫突然冷哼一声,面露不耐:“我都已经说了,但凡是来看诊的病人,我这里都有存档,不论是病情脉案还是开的药方都能查得到。”
“明明开出去的药都是一样的,结果就偏你家出了事,让你们将剩下的药拿来查验你们又说丢了,合着就是将尸体往门口一摆,就能空口白牙喊杀人是不是,这脏水泼的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