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对于燕宁的这样一解释,岑暨摆明了是不信。
正要和她据理力争掰扯两句,就被燕宁敷衍打断:“好了好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周围地上被人打扫的很干净,只有一两处地方颜色相对较深,像是什么液体凝固后留下的,但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血迹,除了这块破损的玉佩,船上暂时没什么东西可找了,将那船夫叫来问问。”
船上肉眼可见的线索着实有限,就看能不能从人证嘴里得到一些新的发现。
岑暨:“......”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来了个寂寞。
...
“陈公子是五日前来租的船,当时就是小的负责照应,起先是只有陈公子一个人,后来又来了两位公子。”
看着面前站着的岑暨与燕宁两人,船夫王三一边努力回想当日情形一边恭敬作答:“那日似乎是陈公子的生辰,还专门叫外头的酒楼往船上送了吃食,并且还叫了醉仙楼的两个花魁娘子作陪,因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所以正儿八经游江的时间并不算长,大概是戍时左右,陈公子就打发小的下了船。”
船夫固然可以帮着划船,但这种小型画舫操纵起来也并不算多难,有的时候如果要谈事,外人在场难免不方便,所以船夫中途下船也正常。
“当时陈公子是让小的直接将船划到西岸的芦苇荡那儿,说那儿隐蔽清净没人叨扰,小的只需要第二日午时之前去收船就好。”
“芦苇荡?”燕宁诧异。
“对。”
王三忙不迭点头:“就在离此地差不多两三里的地方有一片芦苇荡,正好春日来了,芦苇也萌了芽,虽然不比夏日茂盛,但也能藏得住物,陈公子说大晚上的任由船在江上飘心里虚的慌,干脆就靠岸停,还有芦苇荡的遮掩显得安心。”
至于为什么需要遮掩...燕宁突然就想到说要了花娘作陪,懂的都懂。
“你先前去收船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一直没什么说话机会的岑暨突然见缝插针问:“陈奔他们当时可都走了?”
“啊?”
王三先是一愣,随后就忙点头:“走,走了,小的大概是巳时左右去收的船,那会儿陈公子他们就已经走了,因为那边离西边渡口近,所以当时说的就是只用把船划到西边渡口那儿,小的自会去收,不必专门在那儿等着...不对,人没全走。”
“哈?”
燕宁被王三一惊一乍给吓了一跳,但当听清他的话后,顿时就来了精神:“没全走?那还剩谁?”
“好像是陈公子的小厮,”王三道:“听说本来是都已经走了,结果陈公子的东西落船上了,让那小厮回来取,下船的时候正好跟小的碰见,就是那小厮似乎有些匆忙,小的跟他打招呼,他只丢下这一句说是回来拿东西,头都不回就跑了。”
“小厮?”
一边旁听的陆兆诧异瞪大眼,脱口而出:“不是说陈奔没有带小厮出门吗?”
陈家人说陈奔出门没有带小厮,那这个回来拿东西自称是陈奔“小厮”的人又是谁...岑暨下意识看了一眼燕宁,就见后者眼中跃动着兴奋的光芒,略带急切朝王三发问:“那你可看清那小厮长什么样了?”
不是小厮,就极有可能是凶手,而且还是刚行凶结束预备走人,结果不巧被前去收船的船夫碰了个正着,为了避免船夫生疑,凶手就谎称是陈奔的小厮,前来帮忙取东西,船夫对陈奔身边的人又不熟悉,自然也不会起疑。
没想到船夫居然能跟凶手打照面,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如果船夫所言是真,那这艘画舫八成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王三不知道其中关窍,见几人皆目光灼灼盯着他,王三原本就没有多笔直的背脊不禁愈发佝偻了下去,感觉颇有压力,但又不敢不回答,他努力回想,结结巴巴:“好,好像年纪不怎么大,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黑,穿着身粗布衣裳,衣裳上还打了好些补丁,连裤腿上都是泥巴印,当时小的还在想,陈公子家大业大,怎么身边跟着的下人竟这般不讲究。”
“具体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显眼的面部特征?比如痣或者胎记伤疤什么的?”
听王三说见到的居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燕宁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王三绞尽脑汁:“好,好像眼角的位置有块疤,脸上没挂两块肉,瞧着好像颧骨都快露出来了,再,再多的小的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