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日刚得知燕宁女仵作身份时的心情,冬青只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就算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能完全平息这一震惊心绪。
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就算没能亲眼围观过仵作验尸,她却也知道仵作职责范围,总而言之就是与死人打交道。
如果不是燕宁主动自爆,打死她都不会将燕宁与仵作这两个字给联系起来。
这分明就八竿子打不着嘛!
结果事实证明,仵作没有性别之分,女子也能被公衙聘任。
女仵作欸,而且还是被那位岑世子亲自邀请来当仵作,这绝对堪称本朝一大传奇...
冬青心情激动,面上不自觉浮出一丝骄傲,就连腰杆子都挺直了几分,颇有些与有荣焉之感。
对于冬青说辞,衙差却拧眉狐疑:“我们衙门有仵作吗?”
岑暨聘任燕宁为提刑衙门仵作的事还没来得及正式对外公布,只在小范围内有所传播,因此在衙差的印象中提刑衙门还属于建制不全仵作空缺阶段,所以对于冬青口中自家大人居然聘了一个女仵作的事儿,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毕竟女子为仵作,这传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搁谁都不会信好吧!
衙差只以为冬青是故意胡搅蛮缠信口开河,当即也就没了耐心,正准备再次翻脸赶人,却被一旁同伴拽了一下衣角。
“你干嘛?”
衙差没好气横了同伴一眼。
那同伴原本还优哉游哉置身事外摸鱼,可当听见冬青提到仵作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禁面露纠结冲衙差小声道:“她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你之前请假了不在衙门不知道,昨日大人回来的时候确实是带了一个姑娘...”
同伴压低了声音:“好像听说那姑娘就是大人请来帮忙验尸的仵作,昨日在衙门待了差不多一天,衙里许多人都看见了,好像就是姓燕来着。”
“啊?”
衙差一愣,匪夷所思:“不会吧,我还没听说有女仵作这回事儿呢...”
“我也没听说过。”
“......”
见两个衙差居然就将她这么晾在了一旁,旁若无人就着提刑衙门到底有没有女仵作这回事儿就地探讨了起来,冬青有些发懵,忍不住想自己应该没记错吧,燕姑娘说的就是她来提刑衙门任职了呀。
冬青倒是想直接进去,奈何官衙重地闲人不得擅闯,衙差腰上别着的钢刀也忒锋利。
她只是来送东西的,并不是要霍乱秩序吃饱了撑的送人头。
冬青也只能按下心中不耐,正准备再好声好气央求衙差帮着进去通传一声,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诧异女声从门内传来:“冬青?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突如其来的女声成功让门口几人精神一震,两个正窃窃私语的衙差也瞬间噤声。
下意识循声望去,在见到从门内大步走出的陌生姑娘之后,先前说话的那个衙差顿时就露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乖乖,原来还真有姑娘在!
燕宁今日仍旧是穿的男装,只是在款式上略有改变。
毕竟相比于女子衫裙来说,男装要更加简洁干练,也更方便她出外勤,只是虽然是穿的男装,却没有刻意去掩饰旁的特征,轻易就能让人辨出她女子身份。
“姑娘!”
见燕宁出来,冬青眼睛“刷”地一亮,也不管衙差拦不拦了,直接就提着包袱朝燕宁冲去。
这回倒是畅通无阻,只因衙差都还沉浸在衙门突现女子的震惊中。
“你不会是真帮我把什么床单被罩枕头帕子碗筷盆啥的都送来了吧?”
燕宁本来是赶着要出门,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冬青。
见冬青手上还提着两个硕大包裹,燕宁瞬间就想到了自己临走前冬青絮絮叨叨不停,恨不得将她房间里目所能及的一切东西全部给她打包带走的模样。
燕宁陡然一惊,连带着看包袱的眼神都一言难尽了起来,不禁目露惊恐连连摆手:“不至于,这真不至于!”
燕宁原本自备了行装,就两套换洗衣裳,毕竟她只是来这儿暂住两天,等案子结束了就会回去。
加上沈国公府与提刑衙门离得也没那么远,要是缺东西随时可以回去取。
而要是真像冬青叮嘱的那般连锅碗瓢盆都自备,未免也太过夸张,知道的是她来办案,不知道的还以为衙门是她家。
“没有带锅碗瓢盆,”冬青眨眼:“就是带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只是因为是双份,所以看起来或许有点多。”
“等等,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