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警惕看他一眼,重申收费原则:“做人得讲究诚信,要是我教学教一半跟你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搁你你乐意不?”
岑暨:“......”
合着就搁这儿绕不出了是吧。
岑暨深吸了一口气,冷冷:“不是学费。”
“嗯?”
岑暨薄唇微抿,避开燕宁不解目光,敛目淡道:“我每月可以给你三十两俸银,条件就是,若衙门发现命案需要验尸,你得来。”
这想法其实也是临时起意,提刑衙门注定要与命案打交道,今日这桩案子再次说明,仵作看似不起眼,但却是命案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如今三司刻意为难不放人,一时半会儿他也难去找靠谱仵作,其实秦执先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里明明就有现成的仵作,又何必去舍近求远?
燕宁:“!”
万没想到岑暨居然向她抛出橄榄枝,这回轮到燕宁惊讶了。
他这话的意思岂不就是要招揽她为提刑衙门干活,还每月给三十两俸银...这算不算是高薪聘请?
见燕宁神情古怪,迟迟不表态,岑暨颦眉:“你不愿意?”
难不成是嫌三十两俸银太少了?
要知道每月三十两银子,那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两,而自己一个堂堂四品官员每月俸禄也不过才五十两,这就相当于把三分之二的俸禄都给她了。
要是这都还嫌少,难不成还要每月给她三百两不成?!
银钱对岑暨来说其实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是公主之子皇亲国戚,光是名下的田庄私产就不知凡几,哪怕什么都不做坐吃山空都够他挥霍了,可...
岑暨眉头紧锁,心中暗忖,那就再加一点,干脆把俸银全给她算了,先凑合凑合将这段时间应付过去,等他找到合适的再将人换了也不是不行...
不知道岑暨还没招聘成功就在想着裁员,燕宁对岑暨突如其来的招揽行为确实是感到十分诧异。
见岑暨眉头紧锁似乎还在等她的回答,燕宁很快收拾好心情,摇头:“这倒也不是。”
燕宁瞅了岑暨两眼,微一耸肩,意有所指:“就是觉得有些诧异。”
虽然秦执先前去请她的时候也透露过说岑暨想让她来提刑衙门做事,但燕宁并未往心里去,只认为秦执是唬人的。
毕竟先前在澧县的时候岑暨对她是如此的疾言厉色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吃饱了撑的将她招进衙门成天让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那他还不得膈应死啊。
结果没想到,岑暨现在还真提出来了。
听出燕宁言中之意,岑暨神情有瞬间的不自在。
他也知道自己这转变未免太大,明明之前还横眉竖眼各种为难,结果现在反过头来就要高薪招揽...
岑暨也只能安慰自己,他这是大局为重,迫于形势不拘一格降人才。
岑暨不想旧事重提,这只会让他对自己心生唾弃,于是当即就略过这一话题,轻哼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缺钱么?”
燕宁:“???”
她啥时候缺钱了?
燕宁还未开口辩驳,就听岑暨淡淡开口:“这样吧,我每月再给你加二十两银子,总共五十两俸银。”
对上燕宁陡然瞪大的眼睛,岑暨虚了虚眼,着重强调:“就五十两,多了没有,你来不来?不来就算了。”
哪怕是缺人,但也不能无底线纵容,他都已经将自己的俸银全部给出去了,若她还嫌不够...他就开高价去三司挖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就不信每月五十两的俸银会让那些每月一两银子的仵作不动心!
对哦...那他为何不直接去三司撬墙角呢?
岑暨仿佛打开了新思路,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失策。
五十两银子都够将三司那几个仵作全撬来了,又何必全搁燕宁这一个篮子里?!
但显然,当岑暨醒悟过来还有另外一条捷径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个月五十两,一年就是六百两,而且干的还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职业,这可比收三百两学费划算多了...
燕宁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变得急促,看岑暨的眼神仿佛发光,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雇主?!
生怕岑暨反悔,几乎是在他话落的瞬间,燕宁就已经迫不及待点头响亮回应:“可以,没问题,月薪五十随传随到,成交!”
“咳。”
对上岑暨一言难尽的目光,燕宁也觉得自己似乎答应的太快了,多多少少是缺了点矜持。
于是她朝岑暨露出了一个矜持的笑容,轻声细语表示:“那什么,咱们还是先立个字据吧,白字黑字加手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