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暨的逻辑思维很简单,既然那两个学徒已经被他轰走了,那就干脆换个人补上,教谁不是一样教?总好过让她一个劲儿在这暗点内涵。
燕宁:喵喵喵?
看着岑暨一脸“你不过就是想过把当老师的瘾,那我就好心满足你”的大义凛然忍辱负重表情,燕宁简直目瞪口呆,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这究竟是什么神奇脑回路?!
燕宁不禁抬手扶额:“等等,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教你吧?”
她都要被岑暨这神来一笔搞懵逼了,这难道就是所谓“替补”。
好家伙!
燕宁直呼好家伙!
见燕宁面色古怪,看他的表情就仿佛是在看什么奇怪生物,岑暨成功会错意,心中略有羞恼,当即就颦眉不爽质问:“怎么?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两个什么都不会的学徒?”
想他好歹也是一堂堂提刑官,虽然不是正经干仵作的,但过往命案卷宗不知看了多少,也算是胸有沟壑,论经验难道不比那俩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找来一问三不知的学徒强?
自己愿意临时充当“学徒”角色已属纡尊降贵,她倒好,居然还敢嫌弃!
岑暨一张俊脸阴沉如墨,眼刀子飕飕往燕宁身上扔,大有一种她要是敢点头说比不上他就当场翻脸与她拼命的架势。
看着开始浑身冒黑气的岑暨,燕宁:“......”
“怎么会!”
燕宁已经无力吐槽,居然还跟俩学徒攀比上了,只能说这人脑子着实病得不轻。
秉持着不跟神经病一般计较的原则,燕宁露出职业假笑,脸不红气不喘故作夸张大吹特吹:“世子您可是御前钦点探花郎欸,简直堪称文曲星下凡,那叫一个满腹经纶才高八斗文江学海不学无识锋芒毕露目中无人...”
起先听着还是这么回事儿,可越听到后面岑暨就眉头拧地越紧。
看着还在不断往外扔成语的燕宁,岑暨忍不可忍打断:“什么叫盛气凌人才高运蹇?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夸人的话?”
见岑暨表情难看,燕宁微瞪双眸,诧异反问:“难道不是吗?”
岑暨嘴角一掀,冷笑:“你说呢?”
“啊...那或许是我记混了吧。”
燕宁一摊手,状似无辜:“没办法,我这人打小就没读过书,比不得世子您博文广识通学达理,只知道是个成语就能用,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还真不清楚。”
燕宁直接戴高帽:“世子您应该也能理解的吧,您可是读书人欸,千万不要和我这个文盲一般计较。”
岑暨:“......”
看燕宁一脸“我读书少,你千万别欺负我”的表情,岑暨一噎。
就冲她这牙尖嘴利明讥暗讽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还读书少?打死他都不信!
“当然,世子您放心。”
只见燕宁轻咳两声,义正言辞:“虽然我没读过几本书,文化水平不怎么高,但论验尸我还是专业的,教您绝对没问题,以您的聪明才智领悟能力,目测最多半年就可出师,只是吧...”
燕宁顿了一下,在岑暨死亡凝视中突然就朝他伸出手,食指与大拇指交错搓碾,面露微笑委婉提醒:“那什么,俗话说得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鉴于我还年轻,磕头奉茶无痛当娘就不必了,只是吧,知识无价付费教学,世子您家财万贯财大气粗,想来也是不会吝啬于出这千儿八百两的束脩吧,您看要不要给表示表示?”
燕宁自问要价很公道,毕竟沈景淮给她的零花钱一出手都是三千两,回国公府之后沈夫人又给她塞了一千两作为平时小用。
燕宁从前白粥配咸菜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几千两余额可供支配的一天,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的错觉,就像是前世隔壁某国,票面金额最少都是一万起。
而岑暨身为皇亲国戚又是独子,手中资产比起沈景淮来肯定是只多不少,但凡要价低了点那都是对他的不尊重,万一他觉得自己瞧不起人可怎么好?
磕头奉茶...
无痛当娘...
束脩...
岑暨:“!”
清亮女声就这么毫无阻隔的钻入耳中,看着手心朝上一连羞涩腼腆,嘴里最口口声声说只要现钱的燕宁,岑暨只觉一股热气从脚底蹿起直冲天灵盖,瞬间就俊脸通红连耳后根都没能逃过。
只是这回跟羞赫半毛钱关系打不着,纯粹就是被气的!
岑暨后槽牙紧咬,再也维持不了所谓仪态风度,气急败坏,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