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纸醉金迷的包厢,莫名地有股清纯气息。
像是一只小鹿闯进了狼群。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一瞬。
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手上夹着雪茄,吐出一团云雾,脚搭在茶几上,朝白蔹吹了口口哨,「余少,你这哪里搞来的学生妹,学艺术的吧。」
男人口中的余少,背对着白蔹坐着,手上掐着着一个女生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酒杯。
闻言,他松开手起身朝门口看过去。
他穿着蓝色衬衫,扣子松了好几粒,衣冠楚楚风流意气的模样,看到白蔹,他眼睛眯了眯,藏不住眸底的势在必得:「许知月的姐姐?正好,她不喝酒,你替她喝一杯吧。」
他把手中的酒杯朝白蔹递了递。
听到这句话,他身边的许知月连忙抬头,她脸色有不正常的红晕,踉跄着站起来,「我、我喝!」
她伸手,要去拿那位余少手里的酒杯。
一抬头,下巴上都是明显的青紫指印。
白蔹脸上懒散的表情慢慢退却。
「许小姐,你别着急,」余少目光没移开白蔹,「你要想喝,有的是机会。」
他把手中的酒杯朝白蔹递过去。
白蔹伸手接过来。
包厢里其他人哄笑一声,并不意外。
那位余少目光盯着白蔹又扯开一粒扣子,舔了下唇,「你可比你妹妹识趣多了。」
「你别喝……」许知月没想到白蔹接过酒了,她抓着白蔹的胳膊,一双漆黑的眼睛惊恐,「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伸手去拿白蔹的右手的酒,握着高脚杯底,酒杯却纹丝不动。
许知月茫然地眨眼看。
白蔹看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了,然后将左手的书随意扔在茶几上。
低头似乎闻了闻酒香,不出所料,加了料的酒。
她抬头,往前走了两步,重重光影下,她将整杯酒倒在那位余少头上,少许酒液洒到自己手上,她嫌弃地抽了张纸。
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背,睨着这位余少,不慌不忙道:「还要喝吗?」
包厢里,没有人预料到,竟然敢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在余少头上动土。
热闹的包厢瞬间落针可闻。
余少抹了一把脸上的酒,他是向来被人捧惯了的,第一次被人下了脸,面色十分难看,「好,很好!」
旁边几个小弟立马拿了三瓶酒过来,并要帮忙抓住白蔹。
强硬灌酒。
手还没碰到白蔹的衣领,就被白蔹踹到一边。
巨大的声响让许知月有瞬间清醒,她冲着白蔹急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你先走,别管我,这是余泓敬,他姐姐余虹漪是陈家的红人,他是余虹漪唯一的弟弟……」
「呸,」余泓敬抹了一把脸,他死死盯着白蔹那张脸,「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们,没用了,给我把她抓……」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踹到他身后的茶几上。
「砰——」
茶几上的酒杯跟酒瓶四散开来。
余泓敬瞬间就吐出一口鲜血,他没想到有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还敢对他动手。
「你,你真是……」
余泓敬感觉到自己肋骨断了,他手撑着地,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今天头上就一根木簪,因为动手有些散了,白蔹拔了木簪,慢条斯理地重新把头发挽起来。
她半低着头,墨发随意垂散,雪白的裤脚边沾了余泓敬的一滴血。
身边除了许知月,大部分都是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人,她却在这种地方闲散地重新整理头发。
来这的人都非富即贵,会员招惹不起,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就报了警。
这里距离酒吧一条街不远,警察为了防止出事,在这设了岗。
不到五分钟,外面就传来警笛声。
余泓敬死死盯着她,恐怖得骇人,听到警笛声,他不由摇摇晃晃站起来:「完了,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你完了!」
白蔹眼睫漫不经心地垂下,她重新整理好头发,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手指按着打火机,幽蓝的火焰冒出来。
江京,能被许知月说是陈家人的……
白蔹听着警笛声,低头看了余泓敬一眼,「陈家人?陈野的后代?」
什么陈野?
余泓敬压根没想到其他,以为白蔹说的是「陈爷」,他冷笑:「你就算找陈爷也没用!」
江京大学。
石屿坐在办公室的位置上,他旁边的中年男人走来走去,低头看手腕上的表:「校长,她也该到了吧?」
跟白蔹接触过两次,她是个极其守礼的人。
石屿看着天色,也觉得奇怪,他拿起办公桌上的话筒,「我给她打个电话。」
地府,陈野:怎么下来的?
余泓敬:跟白蔹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