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惹到她了?
白蔹另一只手还夹着细长的烟,朦朦胧胧的烟雾缠绕她的脸。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毒蝎子身边,脚上穿着灰色绣花鞋,上面有块不太明显的脚印,绣的花色是粉牡丹,层层迭迭,雍容华贵。
她用那只有脚印的绣花鞋踩上毒蝎子右手,敛眸温声询问:「绣得好吗?」
斯斯文文的。
先前还不可一世的毒蝎子此时趴在白蔹鞋边,纵使每次呼吸胸口都疼,可还是努力的用手擦拭白蔹绣花鞋上面的灰尘。
他讨好的抬头对她笑:「好、好,绣得非常好……」
白蔹低头,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眸底的阴霾。
她抬脚,「确实好……」
「砰——」
又是一脚。
狠狠踹向毒蝎子的胸口。
毒蝎子被踹到墙上。
白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袖。
她收回目光,冷冷道:「可是脏了。」
白背心蹲在毒蝎子身边,好心提醒,「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踢她外公的摊子,你还问人老人家敢不敢?你说人家敢不敢?」
「记得尊老爱幼。」
酒吧声音震耳欲聋。
一群黑衣人等在门口,为首的人看到里面瘫在墙边出气多进气少的毒蝎子,嘴角抽了下。
神TM你让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尊老爱幼。
他们忌惮的看了眼白蔹,又冲着白背心道:「毛少,老板让你去趟会议室。」
「我会跟干爹说的。」白背心随意点头。
白蔹靠坐在吧台上,手指慵懒的在桌面上敲了敲,「小白。」
白背心立马上前,给她点了杯酒:「……姐,我姓毛。」
「哦,小毛,」白蔹懒洋洋的点头,「今天谢谢你,不过不喝酒,我回去了。」
「姐,您不再玩一会儿?」
白蔹拿出一根木簪,将头发慢条斯理的挽起,低敛的眉眼氤氲着散漫:「不了,明天早上八点上课。」
白背心,不,毛坤:「……?」
身边,有个第一次见白蔹的小弟,不由看红了脸。
小毛同学一看当时就急了,狠狠拍他的脑袋:「看什么看?啊?你看什么?你TM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憋回娘胎!」
**
青水街。
夜黑风高,白蔹拿出耳机背英文单词。
此时将近凌晨一点,前方窄黑的巷子隐隐传来打斗声,普通人就该绕路了。
白蔹戴着耳机,单词听到一半,手机响起。
是毛坤,她接起,淡定穿过他们。
是三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因为这女生过分的淡定,他们明显有愣住,下一秒,一人回过神出手想掐住白蔹脖子。
白蔹偏了下头,伸手抓住那人的手!
「姐——」毛坤声音响起。
白蔹看着蓝眼人,又低头看了看角落里躺着的人。
「稍等。」她对毛坤说了声,把手机塞回兜里。
然后猛然将那碧眼男人往面前一拉!
拳风吹开散落在她两边散落的刘海,露出她那双寒凉的眼眸,白蔹并未后退,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砸向另外一个想要动她的人!
不到三分钟。
三个人躺在她脚边。
白蔹这才拿出兜里的手机,懒洋洋的靠着墙,「说。」
「啊?哦,」手机那头的毛坤抹了把脸,「过两天这里有个拍卖会,你要不要来玩?」
「不了。」白蔹挂断,眼睫垂下。
她重新戴上耳机,找出英文单词。
「喂……」
角落里躺着的血淋淋的人朝她开口,他颤抖着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想要找出根烟咬上,「谢谢你,留个联系方式?」
白蔹低头瞥他一眼。
他的腿还在不停流血。
她目光放在他手边的金边裱字上。
男人看到她的目光,动了动右手,却不知带动了哪里的伤口,他「嘶」了一声:「你想要这个?梁则温的真迹,虽然珍贵但没我贵,你想要就拿走,其他的要求你只要不是想住月球我都能给你办到。」
不知哪个字触动了白蔹,她蹲下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男人身边那幅裱字。
半晌。
白蔹目光又懒洋洋的落在男人不断流血的腿上。
她微微低下头,伸手扒拉男人受伤的腿。
「你干嘛?」男人一愣,随即连忙开口,「这是枪伤,我的私人医生马上就到,你别乱碰,我不想现在就废……」
他说话间,腿忽然间不流血了。
甚至疼痛感也减少大半。
白蔹这才站起,重新点开英文单词页面,一边往回走。
「喂——」
男人晃了下神,见她没拿裱字,不由叫住她,「你不要梁则温真迹?」
不怎么搭理他的女生停下来,月光温柔的浸在她身上,她背完一个单词,才侧头,「谁告诉你这是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