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碗还在吗?
他伸手,又抢过陈局手里的碗,笑嘻嘻地道:「不用,我来,我来,我最喜欢洗碗了!」
毛坤力气大,陈局硬是没有抢过他,「我帮你擦碗!」
失去了表现的机会,陈局死死跟着毛坤,走到一半路,他忽然又觉得毛坤那一头黄毛十分眼熟。
姜鹤坐在一边,十分无语地看着两个人挤到厨房。
纪衡院子最近热闹很多,他在看姜鹤拼魔方。
见白蔹一身轻的出来,又开口:「你怎么能让客人洗碗?」
「我倒是想洗。」白蔹懒洋洋地坐好。
可她看陈局跟毛坤快哭了。
「你今天把你妈拉黑了?」纪衡想起来这件事,他让姜鹤去远一点,然后点上烟。
白蔹拿出手机,又塞上耳机,「嗯。」
纪衡叹息,他是知道纪慕兰的毛病,闷头抽了一口烟,好半晌:「加回来吧,她是你妈妈,以后我不在了,她就是你唯一的亲人……」
他不想让以后的白蔹,举目无亲。
「外公,」白蔹忽然起身,她打断纪衡的话,「我过两天要去江京。」
纪衡一愣,他拿着烟杆抬头:「……江京?跟你妈一起?」
白蔹挑了下眉。
「不是,」她看着纪衡,这才悠闲的回,「老师让我去参加个比赛,请两天假。」
「哦。」纪衡低头,继续抽烟。
这会儿他倒没再说纪慕兰什么话了。
**
仇学政给白蔹请了假。
湘城没有机场,她要坐长达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去北城,仇学政没有陪同资格,白蔹仇薄卿二人要去北城与北城书协的人汇合。
由北城书协的钱副会长带领他们出发。
星期一早上。
白蔹拿着简单的背包,刚到公交站边。
就看到对面,趴在车窗上的姜鹤朝她招手。
她诧异地走过去。
后座,姜附离降下车窗,他穿着偏显柔软的白色家居服,浑身的矜冷气被衬托得柔和很多,手腕随意搭在膝盖上,斜着身子半靠在椅背上。
似乎有点忙,在跟谁打电话,听到姜鹤的动静,他朝窗外看过去,朝白蔹招了下手。
白蔹上车,跟姜鹤一起坐在后座。
「我们也回江京,」姜鹤靠在她身边,望着窗外,不太开心:「看医生。」
他以为今年在湘城能躲过。
不仅没躲过去,还提前几天。
白蔹点点头,她揉了下姜鹤的脑袋:「不要讳疾忌医。」
然后拿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发了条消息,与负责这件事的负责人报备——
【钱副会,我自己去江京,到了江京再与您会合。】
钱副会应该挺忙,没有回。
姜附离的车没开往北城,而是去了隔壁丹平市,丹平市比湘城要发达些许,没有山,都是平原,一路平坦。
车子开到一个诺大的停机坪。
刚下车,白蔹就看到了传说中的飞机。
没看到安检与检票口。
白蔹没坐过飞机,但记忆里的原身坐过,这场景跟她看到的,有很大不同。
机长穿着制服从远方小跑过来,恭敬道:「姜少,现在出发吗?」
姜附离摘下耳机,朝他略微点头,眉眼凛冽,「嗯。」
啊。
白蔹跟在他们身后上了飞机,忽然间反应过来——
嗯,私人飞机。
飞机很大,有一个娱乐室,中间环着桌子摆了四个沙发,靠近窗口边的沙发上还放着一个大白菜抱枕。
姜鹤默默坐过去,伸手抱起。
白蔹放下包,靠着对面的窗坐好。
飞机起飞,机身在摇晃。
这是白蔹第一次坐飞机,难得没背单词,一直静静看飞机腾空而起,瞬间的超重感让她有些恍惚。
飞机越飞越高,她手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唇微抿。
这对一个没坐过飞机的远古人十分有冲击力。
「难得见你没有背单词。」姜附离忙完,弯腰轻轻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柠檬水,坐到她对面,略有些慵懒地靠着沙发。
白蔹收回看窗外的目光。
拿起柠檬水缓缓喝了一口,缓解不适感,「等会背。」
「还有好几个小时,」他拿了个毛毯给白蔹,浅色的眸子静静看她,声音很轻:「可以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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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江京,已是下午。
姜附离问好白蔹的酒店,直接让人把车开过去。
酒店是北城书协定的,就在中书协隔壁,开好房间后,姜鹤不想走,被姜附离面无表情地拎走了。
北城到江京的飞机就这么多。
钱副会带着一众学生风尘仆仆地到达江京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钱副会在机场翻着点名册一个个点名。
最后黑笔放在「白蔹」这个名字上,其他人名字后面都有一大串奖项,唯有白蔹这里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