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么残忍吗？
他这重女轻男也太明显了点。
周暮看到顾夕颜不善的表情，缓和了语气：「我的意思是你先养好身子，男孩子要靠自己成长……」
「周公子，你讲点道理，孩子今天才生下来，你竟说什么要靠他自己成长？」顾夕颜觉得很无语，她真是被周暮的这番言论惊到了。
「我只是听闻女儿才要娇养……」在顾夕颜的注视下，周暮只好退让：「行，我去把那位抱过来。」
顾夕颜听到他称孩子为「那位」都想笑了，他还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很快周暮双手托着孩子过来，说是托着，是因为孩子放在他的一双大掌之上，那根本不是抱孩子的正确姿势。
顾夕颜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孩子掉下来。她忙接过孩子，下意识检查孩子的小丁丁，她确实生了个男娃。
「我早看了，是个儿子，好像有点丑。」周暮凑上前，轻戳孩子红红的脸。
顾夕颜轻拍他的手背，嫌弃他没个轻重：「你轻点儿，孩子的肌肤娇嫩，我觉得孩子像公子。」
「他长得像我吗？我有这么丑吗？他这么丑，你这么美，肯定不像你。」周暮也在认真打量孩子的五官。
所以只能是像他。
顾夕颜被周暮奇怪的逻辑弄得很无语，「孩子刚出世都这样，等长大些五官长开就好看了。」
她觉得以她和周暮的这两张脸，生出来的孩子不至于太难看。
「可惜不是女儿。」周暮再看一眼孩子的小丁丁，好像多看两眼，小丁丁就会不见一样。
顾夕颜这回没忍住，推了周暮一把：「儿子也好，若你喜欢女儿，下回再生一个。」
周暮想起此前顾夕颜生产的过程，他眉心微皱：「算了，我们有这个就够了。」
生孩子太危险，他不想再看她受罪。
顾夕颜轻轻在周暮脸上印下一吻，目光清清亮亮。
周暮不知她这眼神是何意：「怎么这样看着我？」
「公子没发现吗？生完孩子后，我很好，孩子也很好，袁老也说这个孩子没问题，就说明我们母子体内都没有毒，所以公子治愈的希望很大！」顾夕颜目光灼灼。
周暮也觉得神奇。
他中毒多年，还是母体中自带的毒。此毒霸道，原本他出世时就该死的，偏偏他命大的活了下来。
只是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小时候泡在药缸里，毒发时全身像是要撕裂，数度在生死边缘徘徊。
有那么多高人为他输入真气，以至于后来毒素虽然压制住，但只要一运真气，他便会失控。
在他十岁以前，每天的日子都很痛苦。十岁之后，若是不运真气，他觉得自己终于活得像个人。
他看过很多大夫，没有一人能治好他。本来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解了体内的毒素，但是遇见夕颜之后，他希望自己能像个正常人活着。
「我……觉得还是莫抱太大希望。」周暮艰难启唇。
他自然也想变成正常人，但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顾夕颜上前抱住周暮的腰，打从心底里心疼他。
虽然他从来不说他小时候的事，但她能猜到他有多痛。他平时那样自信，偏偏提及解毒时那样彷徨。
「嗯，我们只管试试。」顾夕颜在他怀里笑了：「我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公子的福星，这次如果还不行，咱们再另外想办法，横竖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周暮想起顾夕颜才生产，怕她疼，小心翼翼扶她躺回床上。
两夫妻静静对视，周暮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觉得她说得对极，她是他的福星，也是他的救赎。
两夫妻温情脉脉地对视，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孩子，直到小家伙饿得哇哇大哭，两夫妻才同时笑了起来。
这时敏儿入内传话，称成德帝来了，还亲自带来了不少赏赐。
不一会儿，成德帝便大踏步入内。
顾夕颜正想起身，成德帝连忙制止：「夕颜，你才生产，好好躺着，无需行礼。」
他这般说着，视线却落在孩子身上。
周暮手忙脚乱把孩子托起来，送到成德帝跟前。
成德帝语带苛责：「哪有你这样抱孩子的？」
孩子到了他手上后，他仔细看了又看，眼眶渐渐红了：「孩子像子莫。」
他仍然记得子莫刚出世时奄奄一息时的样子，当时好像是没了气息。
而他怀里的孩子虽然皱巴巴的，但是很健康。
「儿臣生下来也是这个样子？」周暮这话一出口，才看到成德帝微红的眼眶。
成德帝喉咙发痒，忙把孩子还给周暮，而后忍不住在一旁咳得嘶心裂肺。
「父皇龙体欠安，不该出宫的。」周暮不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