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妍冷笑接话:「长姐莫不是晚上去做贼了吧?」
「四妹妹惯会打趣。」顾夕颜不冷不热地道。
这时柳君妍讽刺勾唇:「长姐这个样子确实像是去做贼了,就不知做的是哪门子贼。」
柳君妍和柳惠妍同病相怜,她们喜欢的男人都跟顾夕颜走得近,两人理所当然地站在同一阵营,针对顾夕颜。
「夕姐儿,你莫同她们两个计较。昨晚你没歇好,且回去补觉。往后我这早晖堂你也不必每日来晨昏定省,偶尔过来一趟即可。」老夫人见场面不太对劲,忙打圆场,她对顾夕颜格外宽容。
柳君妍和柳惠妍看顾夕颜愈发不顺眼,恨得牙根发痒。
顾夕颜也不想与她们二人斗嘴皮子,起身告辞。
她精神恍惚地回到西苑,上床补觉,这一回睡到午时才起身。
最近的日子过得有些颓废,她想出去跟容颂学做生意。但是有周行虎视眈眈,昨儿个出了事,她往后出门要愈发小心。
接下来她用了午膳,想看账册却一个字看不进去,闪过眼前的是周暮那张越靠越近的脸,让她心烦意乱。
申时正,敏儿过来传话,称周暮想见她一面。
「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去见公子。」顾夕颜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是她认识周暮以来,第一次不想见周暮。
敏儿不料顾夕颜是这个反应:「姑娘明明没有不适呀,为何不见公子?」
秋实知道自家姑娘心里乱着,把敏儿拉到一旁,小声道:「我们家姑娘有心事,目前还没想通,你去向公子转达一声,姑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让公子莫着急。」
敏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没辙,依言向隔壁递了消息。
周暮没等来顾夕颜,却只等来敏儿的传话。
亏他一归家便特意换了一套颜色鲜亮的袍子,想着或许可以用自己这张脸吸引那丫头,结果倒好,人家不来了。
难道是因为他昨儿个在马车上亲了她,她生气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坐立难安。
也怪自己没忍住,竟一时情难自禁轻薄了她,换作他是顾夕颜,也会生气。
「我想入夜后去看她。」周暮越想越不安。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若顾夕颜讨厌他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若是她不只不喜他,还厌恶他,那他要怎么娶她进门?
是他一切太想当然,竟然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这……不大好吧?」齐致远讷讷道。
公子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顾姑娘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想通,公子却急得只想把人娶回家,总要让人家做好心理建设吧?
「我就是去看看她,不会对她做什么。」周暮下定决心晚上去一趟西苑:「过了子时再去。」
「要不咱们等两日再去看顾姑娘?顾姑娘就住在隔壁,不会跑的,公子莫担心。」齐致远还想游说。
周暮幽深的眼神就这样瞅着齐致远,齐致远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那等子时咱们去找顾姑娘要个说法!」
顾姑娘绝不能撇下公子,另寻新欢的。
周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安了心。
顾夕颜横竖都没想到有一天周暮会在夜里跑到西苑来找她。
她本来就没睡好,因为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对周暮是什么样的感情。她笃定这其中有敬重,有仰慕,却因为从不敢对他有非份之想,唯独不敢有爱慕。
但到底是不敢有,还是不曾有过呢?
这天晚上她早早上了床,预备了一个时辰的入睡时间,结果到子时还没睡着。
也就是这在这个时候,屋里突然多了一道黑影。
她的尖叫还没喊出口,那人已到了他跟前,一把捂住她的嘴:「莫喊,是我。」
顾夕颜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知道是周暮,顿时虚软了身子,无力地倚进了男人的怀里。
周暮身着夜行衣,他本意是要来找顾夕颜问个究竟,谁知竟等来顾夕颜的「投怀送抱」。
她只着一件白色软绸中衣,因为拉扯之故,露出里面穿着的红色亵衣一角,她肤白似雪,红与白两色的强烈碰撞,更衬得她明艳丨照人。
他又想起中秋那日在马车上发生的事,一时间心猿意马,视线黏在顾夕颜的身上,无法错开。
顾夕颜见周暮眼神不对,循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臊红了脸。
她一把拉拢衣襟,盖住胸前那抹惊人的雪色:「你看哪儿呢?」
周暮无措地放开顾夕颜,背转身子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夕颜轻撇唇角。他真要是故意的,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真看不出来啊,他是这样的周暮,竟然做得出半夜闯入女子闺阁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