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实验?”黑泽阵问。
“你们真以为实验就此停止了?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能够撼动他们的力量?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想必青山先生也会愿意看到我的诚意。”望月一辉反问。
黑泽阵哼了一声,干脆起身走出去了,他把问话的权力让给降谷零,打开门离开的时候还意味不明地看了望月一辉一眼。
降谷零接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望月一辉笑了笑,没说话。不但知道,昨天还是他本人把资料送给降谷零的,可惜两个世界的降谷零之间没有联通的记忆,不然他能省下很多事,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边的降谷零不记得他也方便继续忽悠。
同一个人要忽悠两次,这工作量就跟他的打工份额一样开始倍增。
“我的时间不多,只有半个月。”
望月一辉说着把一叠纸张放到了桌子上,就算是降谷零也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折叠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还有一些简单的介绍,降谷零只看了一眼血液就快要凝固了。
白发的青年似笑非笑:“黑泽先生真的很放心你啊,降谷先生,看来他完全不知道掌握着半个公安力量的降谷零,竟然是红衣组织的卧底。”
降谷零刚才跟他交流的时候就清楚这个人跟组织的关系,现在他毫不客气地反击道:“你也一样,没想到曾经被组织派去那边的你,最终还是成了他们的走狗。”
“用这个词来描述我……不过既然是降谷先生,我可以容忍。”
望月一辉把最后一张纸盖在了原本的那一摞上,降谷零、诸伏景光和风见裕也,以及一些他熟悉的名字都在其中。
他说:“本来以为黑泽先生要看,就把这张拿出去了,现在看来他可能会对【DESSERT】在警察系统里的卧底感兴趣?”
降谷零的心一沉。
他就知道今天的会面不会那么简单,不然这个人不会有恃无恐地进入公安。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拆穿对方的身份,即使看起来是在同一立场上却没有共同的利益支撑。
“你想干什么?”
“不做什么。”
望月一辉轻轻拈起那张纸,整张纸就自燃起来,在望月一辉的手里变成了一堆灰烬。青年把手心里的灰烬倾倒在桌子上,然后说: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降谷先生愿不愿意。”
“……”
降谷零没有说话,于是望月一辉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如你所见,我就是那种药物的受害者,现在我就要死了,还有大概半个月,我就会跟这张纸一样化为飞灰,在这之前我准备向‘他们’复仇。包括上面的那些人,包括在这个国家和世界范围内的蛀虫,也包括曾经跟他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组织。”
“降谷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加入组织
“没有完全黑暗的角落,也没有跟黑暗毫无关系的光明,身处组织的你们只能相信那样虚无缥缈的希望,可惜那位先生的想法跟你们不同。他只想看结果。”
望月一辉的话就像是看过降谷零的人生一样。
从二十年前的那场事故开始,他就已经不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首先是跟诸伏景光互相搀扶着离开已经变成地狱的家乡,又遇到了同样逃出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然后是收留他们这群人的伊达航,然后一起在某个下雨的天气里被组织的人捡到。当时找到他们的就是组织的首领,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迄今为止还在他的记忆里无论如何也抹不掉,只是当他察觉到组织跟“他们”也有合作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曾经去质问过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没有得到结果。那个男人只说事情会结束的,所有的罪恶都将偿还,没过多久组织的BOSS就换了人。
【DESSERT】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犯罪组织,他们是为了复仇、为了反抗这个吃人的社会而建立的避风港,是无家可归的人有着寄托的最后场所。
降谷零在回忆里停顿了几秒钟,然后他抬起头来,问眼前的白发青年:
“你很了解组织?”
“也许吧。”望月一辉的回答轻飘飘的,“你想知道什么?”
降谷零试图从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心虚的痕迹,但是他失败了,于是他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理由。他跟那些人合作的理由。”
望月一辉稍微闭了闭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安室透意识到那双咖啡色的眼睛里多了一点未曾言明的情绪。白发的青年直截了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