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听他说话,气压也越来越低。他听青年开玩笑一样说着英国分部的情况,说如果不是因为消息泄露的话组织根本不会知道英国分部已经做到了多少,而他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回到组织。
“你要什么?”
“权力。明人不说暗话,望月弘明不死,我就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下。”
“所以你想
“杀了他。这就是我的条件。”
整个餐厅里都静悄悄的,琴酒离开之后不久,写作业的学生就走了,又过了一会儿,一直在低声说话的两名女士也被警察抓走,说是涉嫌谋杀。
杯户町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已经彻底陷入了宁静,夜空中的星辰也开始隐匿。
端着甜点过来的服务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青年的对面,他把快要变成早餐的甜点放在桌子上,然后问:“你怎么自己来了?”
还在听贝尔摩德长篇大论怎么作为黑方的同事跟琴酒交流的百江渚抬起头来看降谷零,那双眼睛里的烦躁意味让潜伏在组织里的公安都有点警觉。还好“望月一辉”很快就收起了那副模样,他用手撑着脑袋,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他说:“我没对琴酒说实话,英国分部做出了半成品药物不假,但那并不是让人长生不老或者起死回生的药物,只是一种能加速死亡但又逃离死亡的东西。使用那种药物之后的人会失去死亡的资格,直到飞速消耗的生命力走到尽头。”
降谷零只听到前半段就听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你已经用了?”
青年从不知道哪里找出了一张黑色的光盘,还有被手帕包裹起来的两片小小的红色药片。望月一辉把这些东西放到了降谷零面前,说:“组织在英国分部的研究资料,还有药物的样本
“你没给梅克多(Medoc)?”
“替他来拿资料的不是你吗?”青年微微抬眼看了降谷零,他终于拿起勺子看向波本刚刚端来的甜点,漫不经心地说,“到时候你复制一份资料再给他。”
这也是为什么降谷零一定要本人来的原因。
降谷零打量着这个一脸冷淡表情的青年,这跟他在电视上出现时候的阳光和热情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但一想到他生活的压抑环境和承受的压力,有这样的表现才算是情理之中。虽然刚才遇到琴酒让他觉得胆战心惊,但帕图斯(Petrus)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样应对过去,或者说在降谷零明确通知他情况有变的时候他依然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合作而不是其他人吗?”青年忽然问降谷零。
降谷零想过很多原因,但最简单的是他确实跟望月弘明有联系的渠道,日本是组织的发源地,这里的政要大多数都不那么干净,有些还算是“大人物”。波本想要联系一两个不要太容易。
望月一辉放下勺子站起来,他走到降谷零的一侧,在他耳边语气平常地说:“因为你是公安。”
降谷零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桌面。
但是望月一辉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继续说:“降谷先生,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我相信你,正如同你相信你的国家。虽然我不爱她,但只要我在乎的人能活着,我就会站在你们这边。”
他转身往外走,还不忘记端走降谷零给他的甜点。
降谷零已经把手放在了枪上,但最终还是重新放下了。他看向被端走盘子的桌子,想,这位小望月先生很喜欢奶酪甜点?
走出餐厅的望月一辉,或者说百江渚,她没有关掉变声器,而是重新打开了收音器。
那边传来了贝尔摩德的声音:“刚才怎么了?”
她说:“怕Gin发现就关了,没事,东西已经交出去了。赤井秀一呢,还活着吗?”
贝尔摩德那边传来掩饰不住的笑声:“当然活着,不过你最好自己过来看看。”
——
离开了餐厅的琴酒正在车里抽着烟。开车的伏特加明显感觉到了老大心情不好,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琴酒看着窗外的景色,今天他见到的那个死而复生的望月一辉,让他想到了同样是“死而复生”的苏格兰威士忌。
那天的电话依旧像是昨日一样清晰,琴酒还记得苏格兰最开始跟他汇报时候熟稔的态度,说是上下级不如说是有着工作关系的朋友,那样轻松的语调让他觉得可笑。身为警察的黑泽阵?那可真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