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美要在这里看吗?妈妈陪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但是窗外什么都没有。吉田步美知道妈妈参加亲戚强行要求来的宴会已经很累了, 她牵着母亲的手, 回到了船上的客房里。
沙拉沙拉的声音在走廊的尽头响起, 她看过去的时候依然空无一物。
——
黑影进入百江渚的房间的时候, 那扇门是虚掩着的。
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有关上, 就好像在等着有什么人进来一样。他自然是不知道在房间里蹦跶的棉花糖使魔四处玩耍不小心打开门,又把门的事给忘掉了的这层原因,只有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在映照进房间里的光下睡得安安静静。
白色的头发松散地摊开在被子上,手机落在了地毯上,睡着的女孩对黑影的靠近没有一点反应, 呼吸均匀。
“……”
黑影缓慢地来到了她的床边, 不小心踩到了几只棉花糖玩偶。他顿了一下,蹲下来把棉花糖摆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掏出了枪。床边的棉花糖玩具实在是太多了, 一不小心就会踩到。
“对不起。”
他说着, 扣下了扳机。
没什么声音,只有血从床上浸染出来, 被子和床单很快染成了红色,而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悄无声息。
黑影站了一会儿,就俯下身来,用染血的被子盖住了死去的女孩——
“你踩到我的手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黑暗里响起。
紧接着床边的夜灯被打开,坐在地毯上靠着柜子的白发少女打着哈欠,用力地把自己的手从黑影的脚底下抽出来,没睡衣可穿干脆套着船上的工作人员提供的稍微大一点的衬衫睡觉的女孩对闯进她房间里的人说:
“我等你很久了,快斗。”
黑羽快斗没说话。他穿着那身白色的礼服,还有暴风雨带来的冰冷的雨水滴落在地毯上。他进门的时候就带着一股寒风,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他看向地上,原来扔了一地的棉花糖玩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而他刚刚踩到的东西,最多也就是玩偶
百江渚活动了一下手指,由棉花糖使魔重新聚集起来的身体还稍微有点不太习惯,如果黑羽快斗现在掀开被子一定会发现那里面只剩下一堆棉花糖。虽然不知道还能有多少的替身,不过这种事只要提前做好准备了就可以万无一失。
“是魔术。”她说。
黑羽快斗还是没说话,他拿着魔术枪的手也很稳。百江渚清楚虽然这把枪跟她曾经见过的另一个黑羽快斗手里的魔术枪一模一样,但里面出来的可不会是花束或者卡牌,而是置人于死地的子弹。
她站起来,对昔日的朋友说:“我阻碍到你了?”
少女的表情很是难过。
黑羽快斗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也没有丝毫的动容。他往回看了一眼,刚才开着的门现在自己关上了,确实就跟魔术一眼,但他也没有看破这样的手法。他是“魔术师”,但也是“杀手”,魔术只是他的辅助工具而已。
“我本来想让你死得轻松一点。”黑羽快斗说。
百江渚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不如说在根本就不会死的情况下她也没有考虑这些东西的必要,只有到了真正必死的情况……那时候更没有想的必要了。她光是活下来就已经拼尽全力,为什么还要去想这点事呢。
她说:“是吗?为了毁掉这个国家,快斗还真是努力啊。只是就算你杀掉了我,也不能造成任何后果,毕竟教授在‘他们’面前也只是个小角色。你是想跟‘教授’合作,还是想利用他、把他当做深入到‘他们’之中的跳板?”
黑羽快斗这时候本来应该笑的。
如果是百江渚认识的那个黑羽快斗,他应该会笑的,但是他没有。这个黑羽快斗的脸始终埋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他说:
“别想太多。我们不熟。”
百江渚闭上眼睛又睁开:“那么,让我死个明白吧,快斗……黑羽君。你想杀我是因为觉得我是‘魔女’,还是因为望月一辉,还是因为知道了……”
知道了我是卧底呢?
虽然也只是个混进来还什么都没做的卧底而已,但如果黑羽快斗愿意的话他想什么时候杀掉卧底就什么时候杀,跟她做了什么可没有关系。百江渚拍拍身上掉下来的软绵绵的使魔,那些本来活蹦乱跳的小东西都乖乖地躺在地上假装不会动,但还有使魔悄悄地往黑羽快斗的脚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