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警官声音冷静而平稳, 她通过微型耳麦对百江渚说:“百江,你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务必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就算掉下去也没事的啦!虽然这么说,百江渚还是再次保证自己不会乱来。
对面的青年也一直在看她,两个人面对面再加上夜色的渲染, 颇有点照镜子的味道。
她今天才刚刚听到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的消息, 几个小时之后就见到了本人。她对此没什么感觉, 而且对方看起来也不认识她, 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彼此的人生也没什么交集。
“国外的间谍?情报?炸弹?”百江渚在高处的风里提高了声音,“望月先生,我可不觉得刚刚回国的你有时间准备炸弹放到东京塔上。”
“我的同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你没有同伙。”百江渚的声音比这两百米高的风冷多了,连续爬了数个小时的东京塔让她比平常少了太多耐心,“如果你还有可以求助的人, 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上这话完全是随口一说, 真相是她往已经封锁的东京塔内部撒了一把(一吨)棉花糖,覆盖了整个东京塔的使魔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寻觅之后告诉她这里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原本存在就是为了寻找奶酪的使魔当然是找东西的一把好手,从它们传递回来的信息看, 整个东京塔上最可疑的东西是特别瞭望台那里放着的一个加密的手提箱, 使魔轻而易举地把手提箱撬开,发现里面全都是足金。百江渚是不知道这些黄金拿来干什么的, 但箱子的搭扣已经被破坏了再装回去也没什么用,几只棉花糖使魔钻进了箱子,等事件结束之后看看谁来拿走就行。
眼下需要处理的是在这高风凛冽之处发生的、万众瞩目的事件。
望月一辉的谎言被戳破,他却好像松了口气一样。他从原本的位置站起来,对着百江渚说:“如果我有更好的办法就不会这么做。”
百江渚忽然反应过来:“所以……你在转移视线啊!”
她为什么才反应过来?!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要是真的受到了威胁他干嘛爬到这么高的塔顶上,要是来个能打千八百码的狙击手他就不用在这里站着了,直接一枪掉下去所有事情都可以结束。
百江渚看着眼前的望月一辉,开始思考自己爬上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五月初,黄金周,别人在度假,她在寒风里爬塔。而且爬上来之后才想到其实对方根本没有指望有人能爬上来这回事。
百江渚:“……”
是啊她刚才怎么没想到,要不是她闲着没事,整个东京其实也找不出几个警察愿意往上走,就算会有,上面这人也没那么大的自信一定会有人站到他面前。
“抱歉,因为我们……”
那边望月的话还没说完,百江渚就做了个停的手势:“望月先生,你知道吗?如果我不是警察,你现在已经被我踹下去了,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先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再等下去万一真有狙击手从远处盯着望月一辉怎么办?
望月一辉神色凛然,他问:“你知道一个全员都穿黑衣服的组织吗?”
百江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黑色风衣,自从剧组开工之后她基本就是穿这身出门,风衣倒是没有口袋,但她一样可以从风衣的内侧假装有口袋掏出使魔来。严格来说除了那一头显眼的白发,她在别人眼里也是穿着一身黑。
她踌躇片刻,说:“可能略知一二。”不但知道,我就是你问的那个组织的人啊。不会吧,你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弄了半天还是跟这个组织有关系?
远处。
模糊的光影里站在东京塔上的两个人到底交谈了什么没人可以知晓,但除了他们两个确实再没有别人。
百江渚看着眼前正在说话的青年晃了晃,被高塔上的风推了下去,然后……然后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血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流,滴滴答答地落到了东京塔下面,不知道会砸到什么地方去。
望月一辉说:“放手吧。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百江渚当然没松手。让他死在自己面前的话,还当什么警察……好重!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掉下去啊!快想想办法让他愿意活下来啊!
微型耳机顺着高处的风掉了下去,百江渚最后只听到佐藤那边
她艰难地抓着望月,做出了决定。
“等等!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组织的事……”百江渚趴在钢架结构上,用自己能喊出的最大的声音往下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