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站在阳台,微风轻轻吹拂起他额角的刘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修长如玉。
他弓着腰,撑在阳台边,一只手拿着电话。
是最能放松的姿势。
顾长安静静的听着江夏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在需要配合的时候,他会跟着轻笑几声。
而此时江夏说完之后,他自当是配合江夏:
“嗯?他怎么敢威胁你。”
说到这儿,江夏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厉北鸣说的话和顾长安有很大的关系,他说不说都是个问题。
没想到简单的抱怨倒是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了。
“这个嘛· · · 其实也没什么· · ·”
顾长安很耐心的等他的后文,结果江夏再没说什么。
“然后呢?他怎么说的?”
江夏有些纠结,但一想到他们现在也是朋友的关系了,没什么放不开的。索性一咬牙,也就把这陈年旧事告诉顾长安了。
“额,因为早些时候刚认识你,一起吃过几顿饭被厉北鸣知道了。虽然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但是那小子添油加醋告诉我爸了。”
“也就给我爸造成一种错觉,他一直以为我们是在一起的,还老是嚷嚷着说叫我把你带回家瞧瞧。”
“但是,我始终坚信我们之间绝对不是他们所误会的那种关系!”
说完之后,江夏有些在意那边顾长安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反应。
但顾长安一时什么都没有说,只能听到电话两头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若说两人之间是面对面说的话,那江夏一定是小心注意顾长安的脸色的。
毕竟两人关系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因为这一件小事而损伤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事实上,电话那头的顾长安并不是江夏以为的生气或是其他的情绪,他眉间浮上一缕怅然。
家人似乎是很温暖的词语,但是终究离他太远了。
自从创业起,他与家中联系越来越少,好不容易公司有些许的起色,没来得及告知父亲,就再也没有机会。
到现在,他心里说不遗憾是假的。
只是这遗憾终究会被时间轻轻扬起,重重落下,成为心里抚不平的伤疤。
“所以,他给你提什么条件?”
等到人回话,江夏心里放下不少。
“没什么条件,就是说以后少在我爸面前造谣我们。我觉得挺划算的,就答应了。”
“这样吗?”
沉吟几秒,顾长安接着开口:
“那你们介不介意家庭聚会多来一个人。”
什么?江夏有些惊讶。听顾长安这意思是他也想来,不是,那他还在他们面前疯狂解释。顾长安一来,估计不用解释了,直接坐实了。
“顾长安,你· · · 你怎么想的?”话在唇边憋了半天,江夏也没说出那句“你疯了,这让我怎么在他们面前自处。”
这些天,江夏一直是称呼顾长安的字的,难得喊一句官名倒是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这不是欢不欢迎的问题,你知道我在我爸面前一直解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吗?”
顾长安微微直起身子,压低声音: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你要是来了,我在他们面前一直否认的关系就算是坐实一半了。”
至于为什么是半坐实,另一半话语权还在江夏自己的嘴里,只要他否认,就不算是彻底的关系。
虽然厉老爷子和厉北鸣都知道江夏惯会嘴硬,也不会把他的否认放在心上。
顾长安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不用那么担心,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的,不会误会什么。”
这么一说,江夏反倒觉得是自己把路走窄了。退一万步来说,顾长安去了,也可以给他助阵。
毕竟顾长安算是宋浅的直系上级,老板级人物,他也是厉北鸣的小叔叔。
到时候这小子还敢带女朋友在他面前秀恩爱不成?
“既然这样,那明天你来我家,和我一起去趟厉宅吧。”
“嗯,好。”
这事算是谈妥了,江夏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了,你知道宋浅和厉北鸣的事儿吗?”
虽说是老板,但是也不排除顾长安并不清楚的可能性,还是需要提前打好预防针。
“知道,她给我说过。”
实际上是宋浅是什么样的人,顾长安还算清楚。平时对工作拼得不行,周末都恨不得住在公司。
竟然会有一天在工作日的时候给他请假,哪怕那天是周五。
顾长安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但还是给她批了假单。犹记得那时宋浅脸上难得有些生动的表情,以及批完假单后对他说:
“希望顾总哪天也可以遇见一个人,是宁愿翘班也要去赴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