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怎么涂抹乱七八糟的香水。”
鹤澜渊对于气味也有相当严苛的要求,常年居住的宫阙除了点燃乌木沉香之外,从不准使用太过浓艳慵懒的气味,蟒袍便服常年用月麟香薰衣,玉带挂的香囊也不超过两个,多数都是淡雅轻逸的味道。
萧致的衣服闻起来有点舒服,连胃里的酸苦和腹部的微痛都明显好转了些。
鹤澜渊径自将鼻子藏进衣领间,放松了几分警惕,舒服地会周公去了。
倒是苦了萧二世。
他原本便提了很多的东西,四条手臂都不够用的,结果某人睡得昏天暗地。
萧致却不觉得有什么可埋怨的,毕竟一番折腾后已经半夜一点了。
孕夫的睡眠等于宝宝们的睡眠。
萧致先将六大袋东西全部搬运回去,然后从鹤澜渊那张简陋的干板子床上取下一床单薄的被子。
上车先问了一下鹤澜渊的意思。
鹤澜渊正睡得香,被人吵到极为不满,听到扰人清梦的声音是窝囊废的,立刻放松全身戒备,喃喃说,“你不是最会伺候祁焰了。”
一句话令萧二世哭笑不得,心说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青蛋。
鹤澜渊已经赖定了他没什么威胁性,根本没把攻击力为零的家伙放进眼里。
萧致小声反驳,“我伺候祁焰,伺候文潮海,我还得帮他们伺候你,他们以后欺负你的时候,也能加我一个不?”
话虽如此,还是将人用薄被子卷好,双臂一抬把人顺利地抱回家里去睡。
说到臂力,这可是萧致引以为傲的部分。
在剧情推进的过程中,他为了保护祁焰不被杀死,用双臂托举着男一号爬到安全的地方,而自己被爆炸的火流烧成灰烬。
剧情给他配的词是,“快走,别管我!!”
tmd比英雄人物死得还悲壮。
萧致帮着鹤澜渊将面颊侧被汗水沾湿的卷发拨在耳后。
越看某人的睡颜越心里发酸发痒。
不过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窝囊废,从不乱动美人一颗纽扣。
鹤澜渊与祁焰在一起工作时,两人分别睡在办公室里的床和外面的沙发上。
只要屋里的祁焰发出一点响声,他都会立刻清醒地睁开眼睛,并且快速坐直身体进入到办公状态。
萧致这小狗崽子在他脸上弄了好几下,鹤澜渊心说烦死了,一点没拿他当个陌生男人对待。
萧致理清爽所有凌乱的发丝,忽然又低声咛了一句,“你可不要跟你的大老公,或者孩子的爸爸告状,说我趁黑摸了你,我是清白的哦。”
鹤澜渊一觉睡得很好,睡眼惺忪睁开双眸,闻到破败的家里漂浮着一股清而不腻的鸡汤香味。
其实是肚子饿了,居然十分没有自尊地咕咕乱叫,才把摄政王给饿醒了。
正怀疑哪个贼主动上门煲汤呢?
萧致大约听见响动,喊了一声,“鸡汤稀饭熬好了,快来吃一点。”
鹤澜渊本不想给他多余的脸色,结果肚子里的崽子们集体抗议不行,偏要吃好的,咕噜咕噜闹个不停。
是你们自己要吃的,可不是本王。
鹤澜渊洗漱干净,走到狭窄的客厅,一眼看见厨房里仿佛经历了残酷的战争,一地的垃圾,透明的垃圾袋里清晰看见四五个破碎的砂锅,还有黑乎乎的玩意儿。
也不算嘲笑吧,但绝对因为震惊而语带针尖,“你一整晚掏空了附近的超市?”
萧致戴着烤到发黄发焦的保温手套,将热滚滚的砂盅捧到桌面中央。
虽然桌子很破很烂,鹤澜渊还是很给力地拿了一块木板子垫在底下,免得还要买一张新桌子。
萧致笑说,“这是我第一次做饭,你来尝一尝。”
鹤澜渊淡然地看了厨房地面的垃圾袋,数了一下砂锅的数量,“不,这应该是你第六次做饭吧?”
萧致惊讶于他的敏锐,被揭穿西洋镜后反而更加用笑脸遮掩尴尬,“做饭太难了,不过幸亏有短视频教学,我看来挺有做饭天赋的,才六次就成功了。”
他给鹤澜渊满满盛了一碗鸡肉绒稀饭,汤面的油沫清理干净,点缀着切斜的香菇花和香菜末,闻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摄政王半信半疑吃了一口,居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鹤澜渊说,“你也坐下吃,不要傻站着。”
萧致一整晚将煮失败的鸡肉吃了好些,并不是太饿。
可他一瞧鹤澜渊的进餐礼仪十分周正,拿着筷子的手,和端着汤碗的动作,都有一股皇家风范,连细嚼慢咽都很精致,美得像一幅画。
萧致帮他碗里拣切碎的火腿丁,问为什么家里有木头板子?
鹤澜渊抿着鸡汤,仪态从容说,“床有点坏了,我打算晚上自己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