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戴眼镜的文潮海阴暗、危险,浑身充满着暴戾的气息,然而脸上却风平浪静的。
他很平淡地说,“这段路没有监控,而且刚才是萧致自己主动把车往海里开的,不是吗?”
保镖们连忙点头说是。
现在他的少爷彻底疯了。
不,应该说,在他们少爷的皮囊里,一直住着一个疯子!
这个疯子终于伪装不住,彻底觉醒了!
第81章
“老婆,老婆,该起床吃早餐啰~”
萧致轻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自带一些小巧的讨宠还有黏腻的恩爱。
鹤澜渊努力想睁开眼睛,摸一摸萧致的面颊,结果毫无意义。
他的眼睫仿佛坠满了铅石,彻底将对方的面容隔绝在视野之外。
阿致,阿致......
现在,连嘴巴也像是被胶水封住了,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汇聚成沉重的刀尖,悬停在心脏之上,刺得心脏仿佛从细小处开裂,直至整颗的分崩离析。
阿致,阿致.......
萧致见半晌都唤不醒他,低头吻了吻鹤澜渊的嘴唇,辗转说,“老婆你不醒的话,那我可要走啰~”
睁不开眼,真的睁不开眼,说不了话,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了。
萧致无奈笑了笑,替老婆拢好了被子,转身走到悬崖边,朝着邃深的虚黑跳了下去。
阿致!!
鹤澜渊的心脏能感觉到痛,那种剧痛他曾经也无数次的经历过。
他的父皇垂死的时候。
他的兄弟被亲手斩断龙脊的时候。
鹤彤笙的父皇临死托孤的时候。
他也是痛过的!!
只是痛上加痛变作了沉厚的血痂,时间又将血痂变作了无坚不摧的锐刺。
他现在外表坚强不会再痛。
可他的内里依旧柔软,能容得下新的世界,新的家人,可爱的孩子们。
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丈夫!
有人在鹤澜渊的面颊上过分得拍了拍,“朕不准你连昏倒,都在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如同魔咒解除,鹤澜渊的眼睛神奇地睁开了,他们又折返回了海滨别墅,浑身的酸痛感重新占领了这具躯壳,尤其是腰腹部,沉坠得厉害。
文潮海的皮囊虽然也很帅气,但此刻的表情细节已然完全属于鹤彤笙的样子。
鹤澜渊道,“子戒,让我走。”
说话的过程中,鹤澜渊悄然地挪了挪手指尖,能动的,再尝试了移动脚趾,也很不错。
若是曾经武艺超群的摄政王,是断不会与任何人讲上面那句话的。
现在的他,内心崩溃得一塌糊涂,仅能支撑起尊严和体面的部分,是他还有两个孩子在等待着自己回去。
还有......
他现在还孕育着全新的生命!
八成上次请来看诊的西医早已经洞悉一切,狗腿地给文潮海打了小报告。
按理说,他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怎么能发现不了自己其实是怀孕了呢?
不对。
本王的宫胞早已经摘除了,哪里还能再做这种愧对祖宗的事情?
不过,最近他为了一些事情,没再让萧致用过雨伞。
哎,一切都是命数。
阿致,阿致,我现在要开始恨你了。
文潮海问,“皇叔不要说笑,你都来到我的身边,还怎么回去?”
鹤澜渊不语。
文潮海倒是气度从容,径自躺到了鹤澜渊的身边,大夏朝的时候他的胆量颇小,是碍于两人的血亲身份。
如今,他们两个全部借尸还魂了,不再有任何的血脉羁绊,也没有列祖列宗在天上盯着瞧着。
文潮海搂住鹤澜渊说,“我们现在可以真正得在一起了,皇叔。”鹤澜渊的发丝抵在唇边,任由他随意亲吻示好。
鹤澜渊如同被皮鞭抽打脊梁,瞬间从床上跳开,保持彼此都能冷静的距离。
这个屋子里开始有人疯了,而且这个人不是他。
摄政王严肃道,“子戒,你疯癫了不成?你我可是至亲,怎么能做那种有违伦常之事?!”
文潮海则慵懒得用手肘靠在软枕,以手掌托住面颊侧,“皇叔所言差矣,有何不可?也就是朕失算了一些,让皇叔猜到了朕的身份。”
“其实皇叔仍旧可以做你威风凛凛的摄政王,而我现在也做我的文家少爷。”
文潮海道,“皇叔可记得,当年在北疆苦地,有一伙儿身手了得的黑衣人行刺了你,给你的体内中上会按时发.情的蛊毒。”
鹤澜渊怎么会不记得?他现在提起这件丑事还恨得牙痒痒呢,何况他也早猜出来那伙刺客是谁委派。
不就是眼前这个小畜生?
文潮海道,“当时许多大臣联名上书,求朕务必要收拢你手心的权利,像你认识的左奇峰将军,温志远、那木齐,还有你所谓的得意门生杜志峰,他们全部在名单之内,苦苦劝朕勿要心慈手软,摄政王的名声早已功高盖主,不可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