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去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被人伺候的角色,而是伺候人的角色。
径自又起身说,“这家饭庄的服务太不到位了,居然让祁少在这里干坐着。”
既然祁焰白口红牙说聘请他做私人秘书,如此特殊的职位说明自己要懂得聆音察理,依貌辨色,主动提供等价的服务。
于是鹤澜渊问,“祁少,您的茶冷了,需要先享用些什么茶点?”
文潮海立马投出艳羡的眼神,“祁少,天哪,咱们今天不是说好的,只是同学之间稍微聚一聚吗?怎么,澜渊这么迅速便开始上岗了?”
祁焰确实有这意思。
不过能看见前几天还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同学,今天立刻投入到私人秘书的角色,突然有种征服的乐趣。
轻笑说,“这都怪鹤秘书今天穿得太像个职业者了,害得我也不自觉扮演起雇主的角色。”
转手摸住鹤澜渊的手指,轻微捏了捏,“今天先放松,明天正式上岗,肯定有做不完的工作。”
鹤澜渊心说:小崽子们都挺喜欢动手动脚的。
快速抽离自己的手指尖,避开祁焰故意喷出的烟味,转身走到包厢的门口,声如洪钟喊一声,“小二,上菜!!”
祁焰直接笑到呛烟。
萧致极快起身,走到鹤澜渊的身侧,他能很明显感到面前这位清冷漂亮的同学不喜欢人随便碰触,低声说,“我要去个洗手间,顺便把菜点了,你先坐下吧。”
鹤澜渊僵硬地对他一笑。
文潮海本来就是一张笑脸,此刻更是笑得开朗,与祁焰四目一望,两人便是心知肚明。
文潮海说,“不然你把萧致也雇了吧,萧致更好用。”
祁焰的注意力短暂被拉回来,满脸不屑道,“他马上就要被萧家轰出门了,我捡他回来,确定不会被萧承萧轶两兄弟记恨?”
鹤澜渊发现,自从萧致主动去点菜后,两人的关注点似乎从自己身上转移,纷纷以萧致为笑点,展开讨论。
虽然这暂时缓解鹤澜渊的不喜,不过背后议论他人到如此大声,也绝非君子所为。
文潮海似乎习惯拿萧致取乐,像个卖人的牙保,故意在鹤澜渊面前,将萧致的“优点”一一例举。
“萧致可是咱们的好朋友,眼瞅着他要落难,祁少但凡给他一个司机的职位,他应该也能做得像模像样的。”
祁焰反诘,“那我给他开多少工资比较合适?”
说曹操曹操到。
萧致已经点了一桌子昂贵的菜肴,催促服务生快点端上来。
见他重新露脸。
文潮海直接问他,“小致,刚才祁少说,你从萧家出来以后,他能雇你。”
萧致的脸上明显滑过一抹青白后,居然毫不介意问,“祁少,你能给我开多少工资?”
祁焰慢悠悠吐了一口烟,看着满桌的鲍鱼海参鱼翅,珍馐佳肴,没有八万块下不来的。
平常不用多说,萧致都会主动抢着给他和文潮海买单。
毕竟豪门圈里,愿意领着窝囊废到处转悠的,也只有他和文潮海而已。
萧致应该狠狠感恩。
祁焰说,“潮海开玩笑呢,我哪儿雇得起你萧少爷。”
一晚上的饭吃得并不是很痛快。
鹤澜渊最多的是看见文潮海不停地语言打压萧致,而萧致也是安静地承受了。
试问大夏朝的京都有多少不争气的败家子
鹤澜渊完全认定十个最令人嫌恶的,都抵不上一个姓萧的。
甚至比刚开始只会哭哭闹闹的鹤彤笙,更加令人无法直视。
萧致应该受到了祁焰的暗示,先像个服务员给他们服务,而后又像个司机要送鹤澜渊回家。
祁焰临行前给鹤澜渊怀里丢了一张精致的名片,淡说,“明早八点,不见不散。”
鹤澜渊暗自将那片仿金属质感卡片快要捏碎了。
萧致的车开来,喊鹤澜渊上车。
鹤澜渊开了门,又狠狠关住,连他都有点看不过眼,透过打开的车窗,笑着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不劳烦萧少爷送了。”
整个晚上,鹤澜渊的小腹都有点抽抽得疼,不论是闻到香烟的味道,还是敬给祁文二人的酒。
都令他感到一种全新的忍辱负重,正在像新生的毒蔓,一点点纠缠他的自傲。
突然推翻之前的论断,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和这样没有自尊心的人睡了?!!
萧致也不强人所难,点头说,“那你小心一点,回家给我打个电话。”
而后一脚踩下油门,豪车快速从鹤澜渊的面前抽离。
萧致习惯性从后视镜看着那抹清丽挺拔的美丽身影,一寸寸由大变小。
一双涣散的眼神蓦得凝聚,而后变成一股深邃的黑光,使得他那张毫无活气的面孔,生动且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