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他之前离开钟府的时候前去买的,沈慕瑶虽然不需要,为了避免他的担心,还是把老鼠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小丫鬟年纪不大,看着比沈慕瑶还要小,一张脸长的很稚嫩,而且眼神胆怯,看上去就像是个刚出家门、不谙世事的小妹妹。
但是,在钟家,沈慕瑶是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的。
小丫鬟手上抱着几个暖手炉,在看到沈慕瑶之后,立刻把暖手炉放在了桌子上,低着头说道:“是大老爷让奴婢送来的。”
声音细弱蚊蝇,甚至不敢多看沈慕瑶一眼。
沈慕瑶淡淡地看着桌子上的暖手炉,随后看向她道:“今晚子时,你来找我,引我去见你家老夫人。”
小丫鬟似是没想到,沈慕瑶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当下顿时怔了下。
沈慕瑶见状,只是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接触到她平静的似是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小丫鬟眸光微顿,试图立刻像之前那般,迅速低下头去,不与其对视,但是,却又骤然觉得,这似乎没意义,因为沈慕瑶的目光太通透了,小丫鬟总觉得,她在她面前,就是完全透明的,这么想着,小丫鬟便敛去心底的那抹震惊,只是道:“奴婢要先去问问老夫人。”
话落,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见其离开,沈慕瑶只是躺到了床上,并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因为她清楚,王琴会同意的。
毕竟,眼下水渐亦这件事情,她的本意也不是把事情闹大,让水渐亦陷入囹圄等,只是想逼迫他回到钟家罢了。
心里装着事情,所以睡了一会之后,沈慕瑶也醒了,看了下时间,还有一刻钟才到与王琴说的时间,沈慕瑶索性起身,向外走去了。
钟世的房中,宋楼正趴在他的床边,手肘支撑着下巴,打瞌睡又强撑着的样子。
沈慕瑶也没去打扰他,只是轻步向外走去了。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那小丫鬟似是已经在等着了。
在看到沈慕瑶之后,小丫鬟便道:“沈姑娘,请吧。”
说着,当下便在前面带路了。
小丫鬟刚打开一扇门,沈慕瑶便能闻到里面所散发出的袅袅檀香味。
随后,小丫鬟便带着她来到了一个佛堂内。
但见老夫人穿着素衣,正跪在蒲团前念经,沈慕瑶心底只是冷笑。
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是念给她听的?
可惜她不是佛,可度不了她。
小丫鬟把沈慕瑶带到老夫人面前之后,也未通禀,便直接走了出去,实际上也不需要通禀,老夫人听到脚步声都该知道她来了,但是,眼下她只是兀自念经,并不起身,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见状,沈慕瑶当下便直接向外走去了,与其这个时间看别人虚伪的嘴脸,她不如再回去补个觉了。
沈慕瑶转身之后,便大步向外走去了,也不管身后的人还是不是继续跪着,一直走到了门口,身后才传来了一声恼怒而又略急的声音:“站住!”
闻言,沈慕瑶淡淡转身,看向一脸怒色的王琴道:“你祈祷好了?”
“你对佛这么不敬,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王琴冷斥道。
沈慕瑶闻言,只是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难道犯人做了坏事日日祈祷,就能彻底解脱了?怕是连刑法都躲不掉吧。”
她这分明是话里有话,王琴顿时冷着神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慕瑶只是再度走了进去,待那个小丫鬟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之后,她才从身上拿出了冰玉的那幅画,递给了王琴。
看着那枚玉佩,王琴一脸狐疑冷淡的表情,似是根本就不知道这玉佩是怎么回事。
见状,沈慕瑶只是淡道:“都到了这时候了,就没必要这样了吧。毕竟,你儿子钟绅之前把所有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闻言,一想到正是因为此事,眼下事情才闹到了这种地步,王琴顿时恼羞成怒,直接扬手,似是要对沈慕瑶动手,而后者却似无意地将暖手炉拿了出来,铜制的暖手炉,若是砸到人的脸上,只怕是不会好过的。
王琴顿时放下了手,去摩挲佛珠了,但是阴冷的目光却像是钉在了沈慕瑶的脸上。
沈慕瑶也不介意,只是淡淡问道:“十几年前,有个叫做加尔朱的番国人送了你这枚玉佩,他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闻言,王琴面上顿时一片煞白之色,嘴唇也不可抑制地哆嗦了几下,甚至能看到紧紧握住佛珠的手上的筋脉。
沈慕瑶早就知道了实情,因而,眼下看到她这副样子,当下也不觉得惊讶,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面上却又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