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神色骤变,面上的狐疑也愈发深,她当下起身,再度抄起棒槌,缓缓地向棺材走了去。
可是,此时,棺材后的一人对此却浑然不觉,兀自粗着嗓音道:“呜,疼,救我……”
然而,刘梅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看着正猫着腰吓唬她的男人,顿时目眦欲裂!
手中的棒槌也已经狠狠落下!
“哪里来的小畜生,竟然敢吓老娘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说呢!今个又不是江河的头七,他怎么可能会回来?而且,他从来不吃话梅糖,他嫌酸!他又是个傻子,最多只能说三个人,怎么可能会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感情是你这孙子在吓我,看我不……”
刘梅正在追着男人打,蓦地,大门突然被人用力地踹开!
“咣当!”
扬起的碎末里,是胡瑞带人冲了进来,身边还站着曲笑。
正躲闪的男人在看到曲笑后,顿时向她跑了过去。
虽然面上涂的惨白,却依然能看出,表情有些无措。
“笑笑,我……”
都是他没用,露了馅,把事情给搞砸了!
曲笑正想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抚,但是看着他这一把大个子,正想算了,蒋飞却已经很自觉地委低了身子,一脸求拍拍的表情。
曲笑只得拍了拍他。
“你已经表现的很不错,也帮了我大忙了,快先去洗洗吧。”
毕竟,江河的那些小习惯,不是近亲,还真不会有人会知道那么清楚。
而门外也有人接应。
否则,之前那等大雾,还能说来就来?
胡瑞身上穿着警服,刘梅自然不敢与他刚,等下只是瞪着曲笑,眸光喷火!
“你这小贱蹄子,你到底想干啥!是不是身边缺男人了没事干,才来我这作死?”
胡瑞英眉紧蹙。
这话,简直不堪入耳。
他顿时警告出声:“注意你的言辞,你刚才也已经承认了,是你害死了江河,现在我们有权逮捕你,彻查这次的命案!”
一旦上升到命案,这可是吃枪子的事,刘梅顿时蔫了,再没了刚才的嚣张。
她只是连连向后退去。
“没有,我没害死我儿,是医院害死他的……”
胡瑞却不再听她的狡辩,直接让人上前试图开棺验尸。
刘梅见状,顿时似被蝎子蛰了,惊叫一声上前,就要去阻止,却已经被警察眼疾手快的给架住了。
眼见着开棺的人已经动手,嘶吼亦无益,刘梅才似顿然明白了眼前的现状,她当下直接跪到了地上,哀求道:“不要开棺,不能开,这不吉利,亡魂会一直留在家里,搅的我们不能安生的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众人看向胡瑞,见其微微颔首,这才停止了动作,却并未离开棺材一步。
刘梅无可奈何,只得说了事情始末。
原来,江河曾经被疯狗咬伤过,但是,刘梅怕花钱,就没有带他去治疗。
谁知,前段时间,江河就犯了狂犬病,而且还越来越厉害。
眼见着他不仅是傻子,还癫狂的想咬人,刘梅怕出事,就带他去找了赵昌治疗。
只是,刘梅当时隐瞒了江河的病情,赵昌是查出了他的身体有些状况,奈何治疗条件有限,便建议其去县医院做个检查。
刘梅带他去医院后,刚拍了个CT,江河就出现了犯病的前兆。
怕被别人知晓了此事,她便立刻带江河回了家。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江河却失足滚下了一个陡坡……
此时,刘梅泪流满面,回忆道:“他掉了下去,我拨开杂草向下看,甚至能看到他腿上白花花的骨头。我吓坏了,我当时也吓瘫了啊,一动都不能动,等我反应过来,跑下去的时候,我儿子已经没气了。他死了,我就亲眼看着他死在了我眼前,我是当娘的啊,我的心得有多疼……”
“你的心是很疼,疼到你亲眼看着你儿子疼死,他求你救他,你都无动于衷。都说为母则刚,你也是真刚,刚到你儿子尸骨未寒,你竟然就能想到去医院骗钱!”
曲笑冷冰冰开口。
话语极尽嘲讽。
刘梅顿时被噎了下。
难道是她刚才表现的不够苦情?
当下正欲再接再厉,曲笑却已经不耐烦了她的表演,直接代替她道。
“你也觉得你自己太过丧尽天良,所以连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吗?那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
“因而你儿子天生痴傻,你早就受够了他,所以才经常对他不管不顾。就算他被疯狗咬了,你也不带他去治疗。”
“后来,你女儿嫁给了一个卖保险的城里人,你听说,如果给江河买一份意外险,那等江河意外身亡后,你就能获得一大笔赔偿,所以,你在给你儿子买保险后,不惜把他推下了坡。是你,亲手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