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法律顾问处一别后，曲笑又从他那买过几次糖葫芦。
两人渐渐熟络了，曲笑也知道了，卖糖葫芦只是他的副业，这也是因为，他老伴卖了几十年的糖葫芦了，对此感情深厚，一时难以割舍，却又因上了年纪，腿脚不方便了，徐忠海便每天空暇时帮她卖。
这种与子偕老的深情，自是令人动容。
曲笑并不避讳自己的家事，更何况，他也一清二楚。
她便笑着道：“托爷爷你的福，没人打我了。”
徐忠海一声叹息，对她更是怜惜。
“好孩子，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去找我，我都会帮你解决的。”
曲笑甜甜应下了，见他一直把玩着那个青花瓷碟子，似是很喜欢，她便接过去也看了看。
随后，看向周晟。
“老板，这多少钱？”
徐忠海却道：“罢了，这是人家先看上的，先来后到么。”
曲笑只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那人似是不会再回来了。”
周晟显然也听到了，手上动作微顿，却面不改色。
抬眸看她：“咋？你要买？还是刚才那个价，三十。”
“两块钱，我买了。”
“……”
周晟。
“小姑娘，你在逗我？大哥哥做生意很忙的，你快一边玩去吧。”
曲笑摩挲着那碟子，缓慢开口。
“这并非清代的青花瓷碟子，第一，它的白釉并非发青、而是很白；第二，这碟子上面，真货的画工是很流畅的，而且很精湛，但是你这个，线条生硬、粗劣，假的不能再假，也就值这个价了。”
第84章 ：你霸霸我
周晟听了，眸光微深，却并无一丝慌乱，只问她：“同行？还是行家？”
“就是个普通顾客，你卖不卖给我？”
“这东西真不真我不知道，毕竟‘淘’这东西就是个运气，但是你这价格，我进价都拿不来。”
是吗？那为啥刚才听她说是假货，一点都不失望？
曲总毕竟见多识广，又看向他摊子上的其它东西。
“这古钱币是新产的吗？声音那么响亮，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佛像倒是挺真，就是，反面的图式未免太不连贯，还有，你摸一摸，看把我手扎的，能先把毛刺儿打磨一下不？”
“……”
她说一句，周晟的眸子便沉一分，一直淡定的面上终是出现了一道裂痕。
眼见着她还要说，周晟立刻按住了她手腕，面上也带了分讨饶的笑。
“美女，美女姐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本买卖，给留条活路呗。”
曲笑挥掉他的手，只看向那碟子，再次问了遍：“多少钱？”
“要不，还是两块？”
“……”
这就没意思了。
刚才的口舌都白费了？
不过，在这方面，曲笑一向自觉。
她翻了翻口袋：“两块是吗？我正好有一块，喏，给你，这是五毛。”
“……”
这砍价方式，怎一个牛批了得！
曲笑拿了碟子，见好就收，却不忘告诫。
“你有你的歪门邪道，但是老人家攒点钱不容易，做的太过头，哪怕你是打一枪换一炮，也不可能每次都那么侥幸，且行且珍惜吧。”
她把碟子给了徐忠海。
徐忠海忙要给钱。
曲笑却道：“不值钱的小东西，就是可惜了，不是真正的古董。”
徐忠海笑了笑，毫不介意：“我肉眼凡胎的，真正的古董到我手里，也是辱没了，我就是看这上面的青花缠枝漂亮，拿回去给我老伴装酱菜挺好。”
“……”
曲笑心道，您老是有情调。
两人分别后，曲笑正要离开，周晟却叫住了她。
“同志，相见即是缘分，敢问芳名？”
这会子称呼倒是正经了？
不过，当曲笑傻缺啊？
告诉他干啥？
等着被麻袋套头？
曲笑当下斜他一眼，别有深意道：“你去派出所，自是能查到我的户籍信息，祖宗十八代的都行。”
只要你敢。
转头向纺织厂走了去。
不多时，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王杰见周晟到了，有些迫不及待：“战果如何？”
“五毛。”
“啥？”
“翻船了。”
“……”
好半响，王杰才回过神来，又有些不可置信：“这不能啊，我们行走江湖这些年，哪里湿过鞋子？碰到同行了？”
想到曲笑那清睿却并不世故的眸子，周晟若有所思。
“不太像，但是她的确是行家。”
“她？谁？那个长发及腰，很漂亮的小姑娘？”
周晟觑他一眼：“你也注意到了？”
“咳，我就躲在这，距离你又不远。我就见你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人家都走远了，你还没回神，她是仙女啊？不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