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尹倒是没再征求北霖的意见，把药棉一并递给她：“你来也行，女孩子，动作终归会轻柔些。”
说着，他又看向时景：“你和我一起把现场清理下吧。”
乔安没有忽视，那些直接穿透床柜的玻璃渣，可想而知，如果刚才北霖没有挡在她的面前，她也许就会被毁容了。
北霖的背部即便鲜血淋漓，还是难掩流畅有型的肌肉线条。
他的肤色偏白，却透着健康，像是被稀释的晨光，会让人觉得舒适，又爽眼。
即便从始至终，他连闷哼声都未发出，乔安的动作还是会小心翼翼的，只是有些玻璃扎入的太深，很难拔出，她也不敢太过用力。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的面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要不然，我直接送你去医院吧。”
“怎么？你害怕？”
她担心他会疼，这话她会说？
“只是觉得有些手酸。”
她本以为，他会说些，他救了她，那她现在就得给他处理伤口来补偿他之类的话来呛她，没想到，他却说：“那就歇歇。”
第22章 22 ：镜中的手（二）
歇歇？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背部一直在流血吗？
乔安又不是专业的医生，万一拔漏了，或者是没处理好伤口，以至于他的后背上坑坑洼洼的，后果算谁的？
不过，既然他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乔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当下继续拔着。
虽说是在给他处理伤口，毕竟，一个女孩子对着一个男人的裸背，乔安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这样会显得她不够磊落。
她当下便找着话题，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顾明怎么会在那面镜子里呢？那只突然出现的鬼手又是怎么回事？那现在镜子碎了，顾明和那鬼手还存在吗？”
她一股脑地几乎倒出了所有问题，也不管北霖会不会回答她。
好在，只要她不是全身倒刺竖立，一致对着北霖的时候，他对她还是挺有耐性的。
“从刚才的情形看去，顾明的鬼魂应该是被一只更厉害的鬼给控制了，而那只鬼手，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厉鬼。
镜子只是它们现身的载体，就像是，你想表现出万马奔腾的气势，你可以在纸上、在画布上，甚至是在墙上把这幅画呈现出来。”
北霖的话让乔安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却又悬了起来。
因为，顾明还存在，那她身上的怨气就还有可能消散，只是，现在顾明已经被厉鬼控制了，她岂不是还是别无他法吗？
“北，北大大！”原本正在清扫玻璃渣的时景突然跑上前来，神色激动：“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不等别人开口询问，他已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那厉鬼是什么时候控制的顾明的？如果是在天台那次的事情之前，那么用怨气控制安安的，会不会根本不是顾明，而是那个厉鬼？而之前安安出现的一系列幻境，也是因为，厉鬼想让安安害怕，从而退出这件事情……”
“至于，让安安退出的原因，难道是，厉鬼要保护赵坤？这么看来，那厉鬼和赵坤关系匪浅啊！”
时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无法自拔，甚至幻想到了，厉鬼可能是赵坤的前世情人。
乔安白了他一眼：“你是最近《三生三世》看多了吧，还前世今生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厉鬼会允许赵坤玷污黄婧吗？”
“也对哦，”时景继续陷入沉思：“那会不会，厉鬼是男的，是赵坤的兄弟之类的，才帮他胡作非为？”
“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这么有当编剧的潜质呢？”
乔安呛他，时景却不自知，反倒是洋洋得意：“这你都看出来了？实不相瞒，我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就发誓，我一定要当个好编剧，可是后来才知道，这故事是吴承恩创造出来的，所以我就纠结啊，我以后到底是当编剧呢，还是作家呢，哎，你们帮我参考一下……”
他的思维已经飘到了外太空，而且渐行渐远，北霖和乔安很有默契地直接向外走去，连彭尹都准备关灯了。
小区内凉气逼人，原本早春里就该绽放的梅花，现在连花骨朵都不见一个，乔安不禁感慨，今年的春，对去年的冬是有多恋恋不舍？
北霖却说：“湿地公园里的樱花早就开了。”
乔安怔了下，随后顿悟：“你的意思是，因为有鬼的存在，这小区里的气息都和别处会有差异？”
紧接着她又说：“那时景刚才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北霖静默不语。
乔安见状，当下忍不住啐了一口，这该死的厉鬼，也太奸诈了，竟是差点把他们都给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