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云仙尊颔首,“所以你想当吗?”
苏蓁:“……不,事多,而且目前我修为不够,够了也不想。”
崇云仙尊不置可否,“不想就罢了。”
说完挥了挥手。
下一刻,苏蓁已经站在明心殿外的广场上。
凌霄峰弟子众多,纵然会试走了一大批,这会子山顶依然算得上热闹。
她才落地,周围的人纷纷回头,数道目光投了过来,众人神情各异地打量她。
很快有熟人上来打招呼,说了没几句,背后忽然响起嗤笑。
“……虚情假意的做什么,这都快要被逐出宗门了。”
“嘘!师兄慎言!不过是捕风捉影……”
“她师父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
苏蓁回过头去。
方才说话的修士猛地后退一步。
附近的十数个人都有些紧张,甚至还有人运起灵力,仿佛准备见势不妙就逃跑。
“怎么,你们怕我在这里大开杀戒?”
苏蓁轻轻一哂,“这消息真是传得有点慢了。”
话音未落,好几个人都拿起发烫的玉简,匆匆忙忙划了一下,接着面露惊骇之色。
“什么?!”
“雷殛之刑?而且是他主动认罪的?”
“一峰首座被逐出宗门,还是准圣境仙尊,这大约也是头一次吧……”
“哦,这个倒是有前例,还不止一个,有处死的,有早早逃跑的,逃跑的那位是真正入魔了,这边叛逃,那边当了血神的大祭司……”
“还有这种事?你说真的?我草……”
“嘘,这事也算个秘密,但也是很多年前了,如今也没什么人在意了……”
他们很快就无暇去琢磨苏蓁了。
在这些年轻人看来,事情很简单,就是玉尘仙尊自己违背门规,反赖给徒弟,谁知道被宗主发觉真相。
最终他遭了应有的报应。
至于他究竟做了什么,大约也不是极为恶劣的事,否则他早就该逃跑了,因为不跑就是死。
——纵然是惩仙台无法杀死他们,但真有需要,宗主会亲自动手去杀。
“肯定还是和魔族有关系!”
“废话,都这个境界了,他们还能求什么?突破无门不就是要寻求那些东西的帮助了?”
也有那年纪大些阅历丰富的,彼此对视一眼,都想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无数猜测。
这边一群人或热烈讨论,或猜来猜去,都没闲着,消息很快传开,远处的道场上也是惊呼声连连。
苏蓁已经闪身消失了。
她在凌霄峰里漫步闲逛,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到了东后山。
眼见着竹林间显现出湖水的轮廓,以及那栋精巧别致的木屋。
前方幽径曲折交错,蜿蜒着没入深林。
花荫斑斑驳驳洒落一地,拖曳过路边的长椅。
有人坐在长椅上,神情略显紧张,婆娑树影在风中摇荡,落在他英气硬挺的眉目间。
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里,仿佛也覆盖了一层阴翳。
但在他回首的瞬间,黯影仿佛霎时消失,那双蓝眸里焕发出笑意,那喜悦太纯粹太炽烈,如同两团烧灼的火炬。
苏蓁愣愣地驻足,“……我若说我是乱走到你家门口的,你信吗?”
“嗯?”
萧郁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来,“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如果这是谎话,说明你是故意来的,如果这是真话,那……”
他忍俊不禁,“所以不管如何,我都高兴疯了,怎样,你那边已经解决了?”
“我自然无事,不过是走个过场。”
苏蓁轻叹一声,想起先前听到的那些话,迟疑了一下,“前辈去看处刑了么?”
“我没去现场,用神识看的。”
萧郁点头又摇头,“他受伤了,但虽然他很垃圾,好歹也是准圣境,所以不算什么……他说和你们解除师徒关系。”
苏蓁颔首。
玉尘仙尊被逐出宗门,也就是失去危云峰首座和天元宗弟子的身份。
除此之外,即使他不说这句话,他原先的徒弟们,除非是跟他一同离山,一起放弃天元宗修士的身份,否则也等同于自行解除关系。
但他说了也算爽快,省得让那些记名弟子苦恼重新拜师的事。
苏蓁自然就无所谓了,她并不是特别需要师父,虽说也不是完全不需要,但至少也要等金仙境之后。
“……所以,你还是有点喜欢他么?”
萧郁忽然问道,“若是不喜欢……”
苏蓁拧眉,“啊?”
萧郁低声道:“我知道这问题很傻,但你方才看上去不太高兴。”
苏蓁望天,“不是因为这个!我在想别的事!”
“什么?”
“算是拜师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