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
“拉上了,就算没拉上,也没人看得见。”
“不行......啊......”
颈侧传来一阵湿润,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得很近,他听得真切,甚至能想象出来唇瓣一张一合时的模样,柔软的,炽热的,在他的皮肤上悱恻缠绵,温痒穿透皮肤直抵心间。
陈风浑身绵软,抬起手来在黑暗中捧住了苏沂修的脸,向前吻了上去。
他本想浅尝辄止,可那人狡猾地按住了他的头,急切的热吻几乎封住了他的呼吸,他推拒着,又好似是在留连,被人轻而易举地撬开了牙关,月光照进了屋内,唇边的潋滟隐秘色气,窗外的猫儿似乎也看得见这屋里的不堪,在窗沿上卧了一会便扬着尾巴走了。
“......你嘴里......有点苦......吃药了吗?”
“我......可能是......可能是你嘴里太甜了......”
陈风怀疑是自己刚偷喝的那瓶口服液的味道,心头一慌,用了点力将头扭向了一边,苏沂修还要亲,被他闪身躲开。
“我先刷个牙,等会儿......”
“我又不嫌弃你......”
陈风说时迟那时快,火捻子马上就要烧到头,他硬生生给人掐断,跑到镜子前,竟自顾自地刷起牙来了。
怕刷不干净,他里里外外地刷了两三遍,自己哈了几口气闻一闻,确定是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了,才放心出了厕所门。
等到他准备到床上继续和人亲热时,发现亲热的对象竟已经钻进了被窝,还有模有样地看起书来了。
“你......不干了?”
“干什么?”
“......我啊......”
“这位先生,”苏沂修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钟表,“你刷牙洗脸一共用了十二分钟,把我关在了门口。”
“不可以这样暂停。”
陈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像极了临阵脱逃,生生把人的兴奋劲给憋了回去,确实不算厚道,但鉴于他今日本也是不愿意做些什么,便刚好将这当个台阶下来,觍着脸钻进了苏沂修的被窝里,小鸟依人般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哄人而已,情侣间的小把戏罢了,他懂。
“你喜欢看......杂志吗?”
“嗯。”
“经常看?”
苏沂修不给他眼神,自顾自地翻页。
“嗯。”
“每天都看?”
“嗯。”
“......”
“生气了?”
“嗯。”
“......”
陈风仰着个笑脸上前去,苏沂修看似在读书,拿得却并不结实,字也没看进去几个,陈风轻轻一碰,书就被从手里抽了出来。
他放软了语气,起身取代了书的位置,俯身瞧着他说:
“别生气了,下次一定。”
“下次......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陈风盘算着,自己化疗还有两次,手术后不能立刻就做吧?那估计要等到冬天了,嗯......好像是有点太久,不知道苏沂修忍不忍得了,要不等着哪天状态好了先浅浅满足他一下......
陈风想着想着不自觉扬起了嘴角,最初接触这些东西时总觉得上边的人好累,还是下边的人舒服,如今马上就有机会让他得偿所愿了,但思及此便又皱起了眉头,懊恼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争气。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想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别想了,睡觉吧。”
“我不能当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没生气,本来也没想着干什么。”
“嗯?”
“这种事情需要你同意,你不想,那就不做,”苏沂修笑着将他放下来,说:“带你来我家,也只是逗你玩罢了。”
“但是想和你呆在一起是真的。”
他说着,又将陈风往怀里圈了圈,按熄了床头灯。
时间还早,可他睡不着,也不想睡着,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清醒的床榻时分,小的时候,父母总爱在睡觉前絮絮叨叨地说上好久,有时绊几句嘴,有时大笑出声,苏沂修认为那就是家。
后来他背着陈风走过烟火长街,和他一起如寻常人家那般到庙宇间许愿,如今他也与人共枕而眠,平淡,安稳,常有喜乐,家从模糊的概念逐渐变为具体的实物,他知足了,认定了,就与这人一同经营下去。
翌日早上的九点钟,苏双州看着只有自己的店铺,连连叹气,这就是招家里人当员工的后果,谈恋爱了要划水,还没法辞退。
陈风的皇帝日子不剩几天,他看着日历,马上又是去医院的日子,在这之前趁着身体还行接了一个单子,剩下的时间用来画他的五十张“定情信物”,现在已经三十来张,只等着够了数一并交给苏沂修,他看了眼手上的素戒,这两样便是彩礼和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