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女朋友,是给男朋友。”
陈风惊诧又疑惑地看向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个陈风是女的?”
女生叫这个名也不奇怪,这名字是有点中性。
“是写给你的。”
“开什么玩笑你......”
“我写给你的,我,苏沂修,”他指指自己,又望向眼前,“写给陈风。”
“打开看看吧。”
陈风握着牌子站起身,四道目光聚于手中方寸,修长的指尖将那纸张拆开。
信纸中包着一枚银色的素戒。
陈风将戒指握进手心,血液奔涌,心脏狂跳。褶皱抚平,白纸黑字,寥寥几笔现于纸上。
[戊戌年冬末相识,愿可牵绊往后经年。]
陈风愣住,苏沂修站在他身旁,直直地看向他。天地消声,唯心脏有力的搏动奏成绝响,他向前一步,陈风抬起了眼,他又向前一步,陈风将戒指套在了右手的无名指。
他无声地说了句好,随后周遭嘈杂声纷纷扰扰入耳,观景台旁数不清的祈愿牌记录着人世间最美好的祝福,他们携手将姻缘锁扣按下,脑袋凑在一处,藏匿于来往的人流中在彼此的唇上落下一吻。
山风忽起,林木作响。
两只紧握的手十指相扣,苏沂修牵着他,转身,低头莞尔。
胸中云开雾释,昨日已去,今日方得新生。
六月的台风张狂肆虐,如同人十八九岁的光景,而今台风已过,乌云开合,终究散去,久违的阳光铺成金色的长毯,从石阶到平地,脚踏上平地的那一刻,悬浮着的虚幻随风而去,海上的迷雾消失不见。
苏沂修一直牵着陈风的手,下了山,出了景区,上了大路,路的尽头没入群山之中,车站的火车鸣笛,铁轨由山峰延申至尧青的海。
回去的车票仍旧是一个下铺一个中铺,可陈风现下变成了一块狗皮膏药,不让苏沂修上去,两人并肩坐在下铺的床板上,苏沂修一只手拿苹果,另一只手拿着水果刀,专心地将果皮削掉,陈风则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铁轨交错蔓延,他不停摩挲着手指上的素戒,车窗上朦胧的人影与窗外的景色重叠交错,他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来。
“在看什么?”
“看风景。”
火车向着尧青的方向前进,山地逐渐变成丘陵。
陈风从卫生间回来后,仍旧扭过头看着窗外,苏沂修见他看得认真,便问:
“喜欢看山?”
“嗯......海也喜欢。”
“所以是......有山有海的地方?”
“不知道。”
陈风收回视线思索片刻,觉得如何说都不够准确。有的地方人多些,喜一份热闹,人少些,便享一时清净。高则攀,低则潜,东西南北的地界,他总能挑出些优点来。
他说了句哪都喜欢,向后躺下身,缩进了身旁那人的怀里。
苏沂修一只手环着他,眼神扫过陈风的脸侧,忽然盯着他的嘴角皱起了眉头,伸手抹了一下,陈风受惊般一激灵,心虚地用手又擦了擦嘴。
“血?”
作者有话说:
美好的剧情快要结束了
第27章 起床气
“啊......”陈风看着他拇指上红色的印记,心想应该是方才吐完没擦干净,赶忙抽出湿巾来给苏沂修擦了擦手。
“怎么回事?”
陈风面上平静,心里慌张,另一只手摸到口袋里钥匙的小挂件,心头一动,猛地用力。
刺痛感从指尖传来,他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拇指和食指上还向外渗着血,苏沂修这次眉头都挤在了一处,赶忙掏出随身带着的酒精湿巾将伤口裹上。
“手指被蹭破了点皮,可能擦脸上了。”
“怎么不小心点,车上没有创口贴,湿巾也不一定管用。”
他看起来有些生气,语气都变得有些严厉:
“下车去医院打个破伤风。”
这已经是化疗以来第三次吐血,陈风心里也没底,只能安慰自己这是正常反应,总以为忍一忍就能过去,可胃疼的频率越来越高,疼得也越来越狠。
他害怕,可也只能熬着日子一天一天过。
他在那么多地方都求了一世平安,可天高云厚,不知道许下的愿望能不能被看见。
火车鸣笛进站,到达尧青时已经六点多钟,苏沂修将陈风送进了医院,打完针才回了家。
打开陈风家门的时候四个人都愣在原地。
“你......不是两天?”
陈青正坐在沙发上,显然没料到他哥今晚上就到,梁和还坐在她身旁摆弄着吉他,见状站起身来说:
“那我......我就先回去吧,下次有空再聊。”
“不用!”陈风立刻后退,看梁和穿着陈青的睡衣就知道自己坏了妹妹的好事,“我回来拿个东西就走,你坐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