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风雪直接疼出眼泪来。
谢风雪大口喘气,拼了命支起身子,去拿起另一桌的酒壶。
那人还在低头摁着他的伤口。
谢风雪直接把酒壶往他头上一砸,瓷制的酒壶在他头顶开了花,直接碎掉,不仅是那人的脑袋出了血,落下的碎片也划烂了谢风雪的手。
谢风雪有些迷迷糊糊的,却还想着:看来以后砸人得及时丢出去,不然会伤手。
“呕——”
他再次口吐鲜血,满嘴的血,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一样难受。
不幸的是,下一秒,这人真的扼住了他的喉咙。
谢风雪脚挣扎着踹了两下,手上用了力气,直接给身上的人一掌,把他拍晕了。
他松了口气。
他下意识觉得拍这里,就能把人拍晕。
……可能以前自己,还真是个大夫呢。
找穴位找得这么准。
“……小二。”谢风雪声音沙哑,他已经没什么力气站起来了。
小二见状,这才从角落里忙跑过来,把谢风雪身上的男人弄下去。谢风雪爬着凑过去,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钱包,拿出些银子给小二。
“他开房了吗?没开的话——帮他开一间。”他此时很是虚弱,说话慢吞吞的,伤口还在淌血,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谢风雪闭上眼,小二在旁边吓得不敢说话了,伸手去探鼻息,才落下心来。
谢风雪缓了口气,闭着眼继续说:“你再找人治治他。剩下的钱就当赔偿了。”
小二也是第一次见,原来有人打了架,还帮对面找人治伤的。
“那郎君您?可要找人疗伤?”
谢风雪点点头:“麻烦了。”
他拿出几个银子,塞进打他那人的腰带里,其他的银子连着钱袋子,都归自己了。
“……这剩下的钱,就当你补偿我的了。”
谢风雪的伤口很深,捏出一些混进去的衣服碎片,疼得他叫唤。大夫来给他把里头的碎东西挑出来,直接把谢风雪疼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已经是缝合好、涂了药、包扎完了的状态。
他睡了一觉,有些了力气,他实在不放心,迷迷糊糊走出去。
小二见他醒得这么快,连忙扶住他:“郎君!伤还没痊愈,不宜下床呀。郎君身上的衣服破碎了,还剩些银子,我替您买了件新的,正准备拿来给您呢。”
谢风雪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笑着给了他些银子。
“多谢。麻烦你帮我放进去,我现在想找伤我的那人,他住在哪间房?”
“您放心,安排得与您的房间远着呢,就在最东边。”
“有人认得他么?”
“没有。”
“好。对了、我的……菜?”
“噢噢噢——您放心,等会就给你端新的上来。”
谢风雪点点头,直径往东边去了。
他推开走廊尽头房间的门,见到那男人还在睡,自己也不由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太累了。
谢风雪从衣服里拿出一包迷药来,兑着水给他喝了。
“多睡会吧。”
“我不认得你——也许是认得的。但我都不记得了。有人要杀我,你也要杀我……怎么这么多人要杀我。”他苦笑一声,“我身手不好,到底哪里招来这么多仇家?”
“打不过你,只能先逃了。”
第4章 零四·气味
谢风雪吃了饭后,又睡了会。他打算在日落左右赶路,听说往北走不过十来里,还有个客栈,最多也就两刻钟,大概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能赶上的。
日入刚到,小二就过来敲门,说已经到酉时了。
谢风雪整好了行头,他没什么要拿的,破烂的那件衣服叫小二丢了,如今穿着新衣,包裹里还有件里衣,再是那柄短剑,和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
他把帆也给收了进去,手里拿着根竹棍子。不知道为何,想起昨天那个眼瞎的,他觉得自己此时拿根棍子,比那人还要像个瞎子。
谢风雪刚走出客栈没几步,就感觉后边有人,他想着是同行的,都走这条道。但是不太习惯有人这么紧跟着。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那人也慢了下来。
谢风雪冷笑一声,这莫不是又是哪个上门寻仇的?
他加快了步子,那人的步子比他还要急,甚至慌乱。
谢风雪暗暗吐槽:怎么有人跟踪连掩脚步声都不会呀?
他回头一望,却是看到个眼熟的人。
借着霞光,只见这人红带飘飘,系着高马尾,很是少年气。今日还是蒙着那块黑布,垂着脑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谢风雪心想,做贼心虚的应该是他自己才是。
谢风雪和他这样无声对峙着,想是直接拔腿就跑呢,还是骗骗他再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