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就被人捂着嘴巴迷晕了。
原来小时候的他,是和爹娘走散了,被弄丢了呀。
难怪后来的他,无父无母,在飘渺谷长大,成了李江回的弟子。
那他是怎么去飘渺谷的呢?
殷红袖遇到乞讨的他,见他凄苦,对一旁的李江回说:“人生短暂不过数十载,浑浑噩噩是一生,轰轰烈烈也是一生。稚子懵懂,无妄之灾。”
李江回垂下眼眸,说:“夫人心善,不忍凄苦。”
殷红袖又道:“如今我怀有身孕,念及小儿,也想多做善事,积善成德。”
所以是殷红袖,为了当时还未出生的李萱儿,想着要为孩子积善,也是作为一个母亲,不忍心见到稚子凄苦。
因此,这个乞讨的稚子,被李江回和殷红袖带回了飘渺谷,他也被取名为“何欢”,作为李江回唯一的弟子,跟着师父姓“李”。
李江回说:“就叫‘何欢’吧,究竟是‘多么快乐’,还是‘哪里快乐’,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何欢,看上去一个有着美好祝愿的词,却有着不同的解释。
李何欢被殷红袖带在身边养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总是拉着他,拍着自己的肚子说:“这里头呀,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是个妹妹的话,何欢你以后得保护她呀。”
等李何欢长大了一些,就跟着李江回去认药材了。一开始他真以为自己是要当大夫的,后来才知道是为了更好地学着制毒。
他当时懵懂,只是稍稍伤心了一会不能像段慕谦一样当大夫行医治病了,但是马上就觉得制毒也很好玩。而且每次训练完,就能跑回去,看师娘怀里的小婴儿,捏捏她的小手,看着她冲自己笑。
李江回说他是这方面的天才,李何欢起初没往心里去,还说:“师父,您就我这一个弟子,没对比呀。我不管做得再差,在您这也都是第一。”
直到十六岁那年,悲离别的出现。李何欢才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能要人命的毒,实在太多。但是悲离别的不同之处在于,不用口服,就着伤口就能发挥功效,一丁点儿就能立即让人毙命,很方便涂抹在兵器上。
李江回肯定了他的天赋,但是说:“你知道毒有好几种,并非每种毒都要人性命。可以是让人失去五感,或者是残废。
“用毒,是为了还有后悔的余地。但若是见血封喉,同提刀杀人无异,没有后悔的余地。”
李何欢听懂这其中的意思了。
他认真道:“若是世人只听说过我的毒,却没人见过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怕我最后也只会沦为江湖谣传。但我制毒——从无解药。师父,我答应您,这种见血封喉的毒,我不会传于世。其他的,我会看着来的。”
在李江回话语的“点拨”下,李何欢最先想要制作出来的,是一种能让人武功尽失,五感尽失的毒。
李何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痛苦地捂住眼睛,随后胡乱地抓着周围的一切,发了疯一样地跳起来,想使出些什么招数,却被刺穿琵琶骨的铁链锁着,脚上也套着铁环,长时间套着铁环,早已经让他的脚腕处磨出了血,浸染了铁环,黏着他的皮肉。
李何欢拍了拍手,李萱儿就蹦蹦跳跳地从隔壁牢房里走过来,挥动着她手里的长鞭。少女身上一抹鹅黄,与这牢房的暗色格格不入。
她很是遗憾道:“刚刚那个,看不见了呢。”
李何欢点点头:“这个估计也是。”
“是吗?只是看不见么——”她眯起眼睛看着这个痛苦的人,甩了一下她手里的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空中爆破,惊得那人连连往后退。
李萱儿知道,李何欢又失败了。
“好吧,真是遗憾,还能听得到。”李萱儿很可惜地撇了撇嘴,瞬间没了心思,只是随意地挥了两下鞭子在那人身上,却让那人叫苦连天。
“什么五感尽失啊武功尽废——真难,不如我把他打得五感尽失、武功尽废。”李萱儿耸耸肩,冲李何欢笑,“何欢哥哥,再努努力吧。”
谢风雪的意识忽然滋生,他像是被人切开,分裂。他想,这应该就是给陈闻初下的毒,陈闻初中的毒并不是绵冰,而是绵冰的失败品。
他的意识被画面拉回,像是李何欢把谢风雪强行拉入画中,要与他合二为一。
李何欢走出了地牢,这座地牢,是与江湖做生意的产物。是飘渺谷买下一些人的性命,有的是十恶不赦的恶贼,被江湖中伸张正义的人擒拿;或者是杀手组织的目标,没有真的杀死,而是送到飘渺谷做试药试毒的……
这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是行医治病道路上的鲜血,也是布毒害人的利器。可以说没有这些买卖在背后推动,飘渺谷不会有今日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