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面上暂时疏通筋脉,让千翼针暂时失效,但如果柳刃在千里之外操纵他心智,他又能如何抵抗?
在他还在思索的间隙,风逐雪已经将人背在了自己后背上。
他说,“委屈你一会儿,今天先赶路去金陵,否则无法进入韩氏山庄。”
阿飞演戏时流的泪还没淌干净,挂在脸上留下亮晶晶的泪痕。他胡乱摸了把脸,趴在风逐雪后背上时才摸到他已经湿润的衣裳,夜晚的雾气沉积在这里,很是厚重。
爱因斯坦提心吊胆地找蟑螂,还在问,“我不会轻功啊,怎么跟上你?”
风逐雪想了想,三个人一起下山是有点麻烦,“你把令牌交给我,我们先去,到时候你再和山庄管事说一声,和我们住一个院。”
他和韩氏族长韩云谦是好友,只要有爱因斯坦的令牌即可。
爱因斯坦爽快地将令牌挂在阿飞脖子上,“嫂子,一路走好!”
风逐雪朝他点头,然后穿行在密林中,速度极快,一路往南而去。
风声簌簌,阿飞朝着他耳朵说,“要不进城先买副轮椅?”
风逐雪淡漠地瞥了一眼阿飞,“你怕我治不好你?”
“不是。既然柳刃和苏裁冰也会出现在韩氏山庄,那自然要在他们面前装下去。”
阿飞还没和柳刀宗闹翻,要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出现,更能做实他和风逐雪串通一气了,不然风逐雪这种管杀不管埋的人,干什么会浪费内力救阿飞?
风逐雪妥协了,“行,我叫栎木去买。”
“栎木回来了?你之前在枫林渡口是叫她做什么事?”
“去追踪一个杀手。”
“是之前在庙里杀人栽赃嫁祸给你的人么?”
“是。”
风逐雪回答都很简单,看来不打算和阿飞详细说,阿飞就不问了。
一路疾驰后到了临江,客栈门前的黑马早已等候许久,风逐雪将阿飞抱在身前,在傍晚时分赶到金陵城西的韩氏山庄。
山庄巍峨高大,占地广阔,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小山矗立在江南的,周围高耸入云的青山环绕,气势恢宏。
只是门前白绫飘飘,一片素白,明显还在丧事之中。
庄门口站着两排身穿素服的侍卫,风逐雪带着阿飞下马,将令牌亮出来,守卫一见,随即放马进门。
一个仆从打扮的人恭敬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风逐雪将阿飞放下,跟随着仆人往里走。
爱因斯坦真是来头不小,仆从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处别院,幽静雅致,院子里还有棵巨大的银杏树。
阿飞仔细观察周围,山庄内小路多而密集,光靠自己辨别难以记住,不时有几个穿着贵气的人和他们擦肩而过,见阿飞他们穿得朴素无华,也再不会看第二眼。
风逐雪推开房间,陈设古朴,窗户紧闭着,屋内光线昏暗。
阿飞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进来另一个端着水的丫鬟,阿飞正要问,只见她迅速摘下面皮,朝两个人笑,“公子,夫人,轮椅我带来了!”
原来是栎木。
阿飞问,“你是如何将轮椅从山庄外带来的?”
“明日韩云谦宴请宾客,后门开着,进了不少食物,我就蹲在水箱里送进来。”栎木拍拍轮椅的机关,“这还能放暗器呢,夫人快来试试。”
阿飞刚想去试就被风逐雪拦住,“栎木,你先去门口接应爱公子。”
栎木点头,走的时候顺便关上门。
风逐雪一扭头,“裤子脱了,我帮你治疗腿伤。”
阿飞还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我腿上没有伤,是筋脉被封住了。”
风逐雪一抬下巴,“我知道,但你腿动不了,要疏通这里的筋脉。”
阿飞不理解,“可是千翼针是从我头上刺进去的,你运气把毒从脑袋里逼出来不就好了?”
“现在距离你被柳刃下毒过了快十个时辰,千翼针引入的毒早就流到你四肢百骸里,要从脚开始施针才能根治。”
阿飞一时哑口无言。
读书的好处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正所谓善读可以医愚,就算看完了柳刃留下的基本功法,知道运气应当从何开始,世界上总会有其他这样那样的运气办法,阿飞知道的太少。
阿飞狐疑地打量风逐雪,“只看到腿就可以?”
“放心,我是正人君子。”
阿飞冷哼,“正人君子会当着女人的面叫她脱裤子?你的语言已经冒犯了我。”
风逐雪转身就要走,“那你等着腿脚明天发烂发臭吧。”
“好好好,你是,你是正人君子,”阿飞一把拽住风逐雪袖口,毕竟他这一路始终是自己在练功,又不知道对不对,万一练错了留下后患,得不偿失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