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风逐雪回答,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阿飞警惕地看过去,“谁?”
只有一阵风声。
第二波杀手来了。
砰砰砰——
三名黑衣人突破窗户窜了进来,朝他直奔而来。
风逐雪右腿一蹬,整个人拔地而起,在空中翻滚了一圈,一剑刺出。
黑夜里寒芒乍现。
那三名黑衣人还没有看清楚他怎么出招,胸口便被锋锐无匹的剑刺穿,身体倒飞出去。
风逐雪抽出剑,又一脚踹在一具尸体身上,尸体飞出窗外。
他在黑暗中行走,耳畔尽是风声呼啸,他的眼神渐渐变冷,杀意浓郁得化不开。
风逐雪立足未稳,又有数个黑影从墙上跃落,一齐围攻向他。
这些黑衣蒙面人身材瘦削,显得非常矫健敏捷。他们的剑术精妙,剑尖寒芒闪烁,每一招都狠辣刁钻、步步致命。
风逐雪双腿弯曲一弹,像箭矢般射入黑暗中。
几乎同时,院子里响起惨叫声。
阿飞追出去,仔细查看尸体,发现这些人手掌上都有刻纹,阿飞迅速记下,趁其他人杀出去时吹响口哨,一只白鸽赫然飞了进来。
阿飞取下白鸽脚上绑着的纸条,展开读了一遍,神情凝重。随后,他将内衣撕破,用死人血画下图案,附上两个字,金陵。
叠好后绑在鸽子腿上,白鸽很快展翅消失在夜幕之中。
黑衣人追着风逐雪扑进树林里,惨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寂静。
这信鸽正是苏裁冰交给他的联络工具,一路都跟在他身后。风逐雪也许已经看见了,但他没有阻止,直接默认。
风逐雪从屋顶飘落,落地无声。
“他们是什么人?”
“我已经知道是谁。”风逐雪认得图案的来源,唯独瞒着阿飞,“这里不宜久留,快走。”
阿飞没说什么,嗯了一声,两人快步离开。
他们躲避着巡逻的侍卫,绕过守卫的视线范围,装作正常夫妻进入城内,过了长门大街走到归燕客栈。
归燕客栈素来有名,房间极其难订,临时住店基本不可能,风逐雪报出爱因斯坦的名字,堂倌即刻将两人带进天字一号房。
只有一间房间。
阿飞忙了一天一夜,身上全是汗,问了堂倌,打热水还得慢慢排队。
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阿飞之前吃了苏裁冰给他的毒药,所以这两日用不到轮椅,但药效毕竟有限,阿飞明显感觉精力快耗尽了,很力不从心,筋脉断裂处隐隐作痛。
疼痛一旦发作就一发不可收拾,阿飞痛得蜷缩起来,头搁在膝盖上忍耐。
风逐雪出去片刻,正好在阿飞发疼时进来,关上门说,“热水好了。”
见阿飞没应答,风逐雪看了看他,立即将先前装蛇的盒子拿过来,掐住蛇的下颚,对着阿飞手腕筋脉处狠狠一咬。
剧烈刺激使得阿飞猛地抽搐,冷汗唰地流下来,喉咙里发出呜咽,痛到极致却又喊不出话。
“忍着。”风逐雪按住他肩膀防止乱动。
可是不太奏效,毒蛇毒素直接从静脉入血,流向心脏,阿飞大脑涨得要爆炸,风逐雪把左手臂递到阿飞面前,阿飞一口咬住,额角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蛇都被风逐雪掐疼了,死死咬住阿飞手腕,阿飞咬牙忍耐,等蛇毒缓缓中和毒素,渐渐平静下来。
以毒攻毒不可能根治,但绝对可以解燃眉之急。
风逐雪放开他,伸手去拔蛇的獠牙,阿飞浑身抖颤着松开口。
“你不用这么紧张,它已经死了。”风逐雪看他一眼,随手将蛇丢进盒子里,指尖捻了捻他的脉搏,确定他暂时没事。
阿飞僵硬地舒展筋骨,忍着剧痛站起来走动,每走一步脚腕都在撕裂。
风逐雪见状一把将阿飞拉回椅子上,阿飞猛地一坐,头晕目眩。
“非要等腿断了才听话?别动。”风逐雪将袖中剩余的药粉撒入碗中,递到他面前,“喝。”
阿飞闻言迟疑,“你要毒死我?”
风逐雪捏捏他的脸颊,手指顺着向下钳制住他下巴,难得温柔道,“乖,先喝。”
药味呛鼻,阿飞难受地蹙起眉。
阿飞不敢违逆,端起药碗,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灌下肚,这副药的药性极强,几乎是瞬间侵袭五脏六腑。他双手按在桌上,拼命想要压制体内的火气,却毫无效果。
堂倌正好提着热水桶进门,风逐雪出去扔蛇,留下他一个人,“我出去办点事,你最好泡足一个时辰,不然···”
阿飞迫不及待要跳进水里淹没火气,没听到他后面半句话。
门关上,阿飞脱完衣服,热水漫过头顶,他舒服地叹息一声,闭上眼,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