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摔在旁边木柜上,沈祈年砰一声用脚关门,双手绷紧绳子直接勒住他脖子!
这个房间被当成工具房,专门拿来存放物品,宋允和没费多少功夫找到充气救生艇。
“这是自动的,遇水就行。”他大致看了一眼,随即打开窗户直接把救生艇抛下去,过程中还不忘嘱咐沈祈年,“别把他勒死。”
“不会。”沈祈年松开没再挣扎的人,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只是晕了。”
“窗户太小,你先下。”沈祈年说。
宋允和皱眉,刚想说话,就被门口机枪扫射声打断。
木门很快就被打成马蜂窝般的坑坑洼洼,沈祈年拉着宋允和到窗边:“被发现了,撤。”
宋允和声音有些变调:“我没办法走,按计划行事!”
轰!
木门被一脚踢开,只见张觉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三个小弟,均手持ak-74步枪:“谁也别想走。沈支队,宋医生,先生请你们过去。”
甲板之上,三姐还在忍受一阵又一阵眩晕。
她扶着栏杆,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王寒松站在对面,将她状态尽收眼底,却熟视无睹:“这不太像是正当防卫吧,阿琴。你从不对自己人动手。”
身后传来嘈杂脚步声,王寒松回头看了眼被枪指着脑袋的二人,冷笑道:“除非你没把他当自己人。”
诺大甲板之上已经存在着三方势力,其中以王寒松为首的十来人正把沈祈年宋允和围住,只剩下三姐和王寒松两人对峙。
“我没有想过背叛你。”三姐说。
她背靠栏杆,风从身后吹起,发丝遮挡面庞。
王寒松抬了抬下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随你怎么想吧。”三姐啪一声把枪扔到王寒松脚边,“我只希望宋医生能活下去,至于其他的,与我无关。”
“哦?”王寒松挑眉,“为什么?”
“没时间了。”三姐抬眸看他。
风声呼啸,江河沸腾,三姐在光晕中竭力捕捉王寒松表情。
眼前已经逐渐模糊,喉腔一股血腥气涌来,在呕出鲜血的瞬间,她似乎看见王寒松紧绷的唇。
“……先生,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尖锐耳鸣贯穿大脑,她几乎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却还是执拗地盯着王寒松的方向。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过分毫。
“这么多年过去,我真的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了。”
她无力动了动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丝笑容,斑驳血迹点缀在她近乎透明的嘴唇:“从你带我走的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誓,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咳咳……不管以什么方式,不管要变成什么模样……不管你身边人多或少,我只需要,跟在你身边就好了……”
“所以不要赶我去柏林。”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握着栏杆的手也逐渐松开,可王寒松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过,他只是垂着手,柔声道:“先回床上休息吧。”
三姐却不答话,只是看向宋允和:“宋医生,淼淼拜托你了,不要让她走我和向瑜的老路。”
“阿琴。”王寒松叫她的名字,似乎想要打断她离别般的嘱托。
“……我真的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三姐却像听不清他的话般,依旧呢喃着,“寒松……谢谢你把我带出来。”
“蓝宝石很漂亮,但我更喜欢那对银耳环。”
眼前已经是一片白茫,她朝王寒松方向试探地伸手,却只抓到虚无。
失去重心的前一秒,她拼命睁大双眼,深深看了王寒松一眼:“我爱——”
扑通——!
巨大水花泛起,河水溅上甲板,点滴冰冷皆数落到王寒松侧脸。
江河短暂沸腾又恢复平静,一如它原本的模样。
宋允和沉默着看向王寒松,却没能在他脸上找到半分失态。
“杜恩琴!”张觉第一个冲到船边,宋允和竟然在他脸上看出了慌乱,“先生,我马上让船长停船,现在下去还来得及!”
“不用了。”王寒松平静道。
“可是!”
阳光已升至头顶,烈日灼烤这方天地。
王寒松背着手缓步走向围栏边,注视着泛黄的江,眼眸倒映着波荡斑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不愿意走,那就永远睡在这里吧。”
她原本的家,缅甸。
船上的一切都沉寂了,跟随二十多年的亲近之人死亡,连宋允和都盯着王寒松背影,试图从他身上找到悲戚的影子。
但什么也没有。
王寒松只淡淡撇了一眼,便回头往船内走去。
只是路过宋允和时,竟没有任何吩咐,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就要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