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把大部分过往都隐瞒了,把故事轻描淡写成普通家庭的身体虐待。
两人就在电梯口聊了十来分钟,直到温言笑着催她上去拿早就送到了的奶茶,周怡才上了楼。
可等她拿着奶茶兴冲冲下来的时候,却没再见到温言的身影。
“你不应该阻止我。”
幽深楼道内,男人低沉嗓音泛起共鸣,回荡在这条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狭窄楼道。
张觉布满青筋的大手掐住温言脖颈,毫不费力把她提起来。窒息导致的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不停挣扎,脸憋得通红。
“就算你不做,也有人做。”张觉另一手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会死在这里,而她会被我们带走。”
屏幕里是一段偷拍视频。
视频里周怡正提着那杯奶茶在小区门口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温言的踪迹。
“我……没想阻止你……”
温言艰难挤出几句话,声音都变得嘶哑:“只是现在……还不是时间……”
“她、她要去见她男朋友……如果……她没出现,他就会报警……”
“咳咳咳——!”
温言脖颈处的力量顿时消失,她摔到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黑裙沾上墙壁石灰。
她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气息还没完全平复,只觉一阵猛力又抓着她头发,她被迫抬头,对上张觉那双阴狠的眼。
“我会、我会马上跟过去。”像是很害怕他,温言快速移开视线,不断颤抖,“明晚我会按计划行动的。”
“要是再给我玩小聪明,”张觉做出手枪的手势,轻轻对上温言太阳穴,平静道,“就自己找个开阔的地方。”
·
周怡忧心忡忡回到谢江家里,这才发现自己对温言一无所知,连出了紧急状况都不知道该找谁。
她一头栽进沙发里,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直到第二天四点过,她才接到温言的电话。
在这过程中周怡想过联系老师,也想过报警,但她只是个局外人,和温言无亲无故,了解也不多,她害怕给温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她也不想过多卷入到别人的生活当中。
好在电话里温言情绪稳定,语速正常,听不出有什么问题。
周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没心思再追究她的突然失踪和身世,只是问她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温言以家里人逼她回家当作借口拒绝了,两人又聊了几句,在温言再三保证有事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时,周怡才挂断了电话。
此时她已经饿了大半天,谢江昨天也一晚上没有回来,周怡心里乱糟糟的,点了份麻辣烫就往厕所走去,想冲个澡清醒清醒。
不知道苏可有没有保守秘密。
她这样想。
不过就算她告诉周天德自己回去过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拉黑了两人的联系方式,谁也找不到她在哪。
·
凌晨,HH酒吧。
强烈鼓点从头顶巨大音响中直击耳膜,舞池内各种靓女俊男围绕在一起,dj又默默调大了音量,所有人在灯红酒绿中彻底放松。
这里烟雾缭绕,空气中都散发着酒精与荷尔蒙的味道,连说话都要贴着耳朵。
谢江一手夹烟拿酒杯,另一手正疯狂左右晃动骰盅——
“开!”
“输了!喝吧!”
谢江左手一抬,一口闷下那小杯烈酒,顿时一阵辛辣刺激从他喉咙直奔胃里,他摇了摇手:“我歇会儿。”
“哎,马上就要去沪城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啊。”旁边人给他递了块水果,问。
谢江晕晕乎乎,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就着朋友的手吃了那小块西瓜:“去不去还不一定呢。”
“她还没理你啊?”
谢江点点头:“就这么分了也行,我也算她的人生污点了,说不定没我之后她还能过得好一点。”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拒绝了朋友要送他回家的好意,一个人在门口吹了儿风,把那股要吐不吐的感觉活生生忍下去,晃晃悠悠爬上出租车。
对于分手这事,他早就有打算了。这次吵架就是最好的机会,两个人都可以趁着这次冷暴力彻底分开。
他也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累了,比起两个人一起努力,还是混吃等死的日子比较适合他。
他这么想着,眼泪无声滑落。
刚下车没走几步,他还以为自己产幻了。
琮阳路街口是个十字路,这边没有高楼大厦,临街的都是些小商贩,好像只要一站在这里就能闻到老旧城区的腐烂味。
但周怡不属于这里,因此每当她降临于此时,谢江总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甘甜。
那是周怡带来的。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谢江喉头发紧,说话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