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长大了,有能力跑出那个地狱一样的家,找个地方躲起来舔舐伤口,可是回想起小时候,他爸总是在公司忙工作,只有他和那个恶毒的女人在家,动不动就被她又掐又打,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冰袋冰凉凉的,敷在脚腕上,疼痛感立即消散了些。童言潇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昌叔,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小言,你又和你爸爸吵架了?”
看来这两个老头关系还真亲密,自己刚从家里跑出来,昌叔就知道了。他懒洋洋地“嗯”了声,并不否认。
昌叔与童言潇爸爸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脱裤子尿泥坑的情谊。他年轻时混黑道,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在童氏企业做高管,算是他爸爸的助手,在福都市黑白两道都多少有些人脉。
“小言,你爸爸老了,心脏又不好,别总惹他生气。”昌叔在电话里心平气和地说道。
“凭什么?”童言潇闻言一下直起身子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小时候他把我丢给那个恶毒的女人,让我那么多年一直处于她的阴影之下,那时候怎么没人去劝他多关心我一些呢?!”
每次说到他小时候被后妈虐待的事,童言潇都很愤慨激动。昌叔连忙认错:“好好好,我不提了。医院说你不配合治疗,住了两天院就跑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由于小时候被虐待,长期缺爱,童言潇不懂怎么表达关心和爱,更把别人的关心和爱当做别有用心,用满身锋利的刺去回应长辈的每一次关心。他满心不耐烦地说道:“我好了,是那些医生小题大做。我国外那小公司有点事,我回去了一趟,有什么问题?”
“好好好……”昌叔对他倒是比他那暴躁爹耐心多了,柔声哄道,“你觉得没问题就好。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个人,好像跑路了,龙七的人正在找他。如果被找到,怕是免不了被剁手跺脚,丢到街上做一辈子乞丐了。”
“他活该,谁叫他欠人钱。”童言潇对杨逸的下落没兴趣,懒洋洋躺下对昌叔说道,“告诉我爸,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一些事情,就到他公司做事,这次不骗他。”
见童言潇总算松口了,昌叔在电话那头终于松了口气,笑道:“嗯,你是个好孩子,昌叔相信你。”
挂了电话,童言潇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比起小时候,面对大人的忽视虐待而无法自保,现在的童言潇觉得自己很厉害,那恶毒的女人死了,老头也老了,打不过他也跑不过他,自己想怎样气他都行。
他在酒店住了两天,租在苏昱晖家对面的房子才处理好。他豪气地买了一套新家具,舒服地住进去了,同时也将杨逸出租屋对面的房子退了。
都三天了,想必苏昱晖应该出院了。经过几天的冷静,他应该不那么生自己的气了吧?童言潇当时救了苏昱晖,如果他没脑抽风拿出那张转让男友的纸条,或许苏昱晖对他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转变。
但童言潇并不后悔当着苏昱晖的面拿出那纸条,不论苏昱晖如何生气愤怒,他就是要告诉苏昱晖:看,你的男朋友多渣,你选男朋友眼光真差!还有,你是我出了一百万从渣男手里买来的,不论合不合法,你是“属于”我的。
用让苏昱晖暴怒的方式宣誓完主权,虽然被苏昱晖赶出来,童言潇心情都是极好的。除开法律不讲,从江湖道义上来说,苏昱晖现在是他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童言潇就得意。不过他也清楚,这是他自己单方面的认为,苏昱晖可不会认。他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里面备注为“小心肝”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后,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喂,哪位?”
他果真接了!童言潇一下直起身子,脸上挂着惊喜的笑,舔狗似的温言细语说道:“晖哥,是我。”
“童言潇?!你怎么会有我号码?”电话里传来苏昱晖冰冷的声音,随即电话里声音远了些,只听苏昱晖大声问苏天磊,“天磊,谁让你把我电话号码随便给陌生人?”
好吧,自己在他眼中还是陌生人。童言潇只听苏天磊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我没有啊?”
“那他怎么有我号码?!”
童言潇咧嘴一笑,讨好地说道:“晖哥,是我送你医院的时候拿你手机拨了我的号码,不关天磊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苏昱晖冷冰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童言潇我警告你,你和那狗东西私底下交易的那些鸡零狗碎的龌龊事,跟我没关系!你他妈如果再敢无理取闹,当心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