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要提哪里去?”我问。
我在山庄待的有些时日,大家对我并不陌生,熟稔道:“季公子,我们打算给少主院子里的玉兰浇点水,新年新气象,自然是希望新的一年玉兰能够长得旺盛。”
“你是不是还要去浇别院的树,这桶水给我吧,我去浇水。”
“这……”家仆面露难色道,“季公子,您是客人,我们断然没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啊,要是让少主知道了定然要惩罚我们的。”
我才不是客人。
我在心里悄悄反驳,笑眯眯道:“放心,就一桶水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家少主惩罚你。”
见我一再坚持,家仆只好松了手,感激道谢:“那辛苦季公子了。”
“小事儿。”我摆摆手,轻而易举将满当当的水桶提起往院落走去。
晏淮推门而出时,我早已将木桶的水浇完,正在打理庭院其他的花花草草。
“怎么是你在弄?”晏淮三两步走到我身侧,眉间微微蹙起,脸上还残留着些许起床气。
“我弄怎么了?嫌我弄不好糟蹋你的花草?”我没扭头,认真按照老师傅交待的方法耐心修剪。
“这种事交给下人弄就行,你不必亲自动手。”晏淮说。
我知晏淮是心疼我,装作没听懂,扭头瞥了眼这人,故意问:“难道你也把我当客人吗?只有客人去主人家才不被允许做家务,看来你跟他们一样也只是把我当客人。”
言罢,我丢下工具扭头准备离开,却被晏淮一把拽住。
“别胡说。”晏淮难得语噎,等对上我眼底明晃晃的笑意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地敲了我一脑袋,“你就气我吧。”
老婆被惹气了,自然是要哄的。
我揉揉被敲的脑袋,趁着四周无人倾身上前,猝不及防在晏淮唇角亲了口,又软又香。
刚准备退去,哪知晏淮毫不害臊地扣住我后脑,愣是将青涩无比的亲吻变成了深吻,非要弄得两人一大早气喘吁吁才罢休。
我摸了摸差点被亲肿的唇,幽怨地瞪了眼晏淮。
不知收敛,这样还怎么去见人啊!
突然间觉得老婆太猛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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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点如愿放了烟花。
那烟花买了很多,晏淮让若影拿去分给了山庄的家仆们,几乎人手都有一份,顺带放了他们半天的假。
后院空地很大,季小点手持烟花杵在一旁,又想捂耳朵又舍不得放弃手里的东西。
晏淮见他犹豫不决,干脆助力了一把,直接将烟花点燃,不给季小点反悔时间,简直坑娃一好手。
等季小点回过神,漆黑的夜空已被五彩绚烂的烟花包围。
我就坐在草坪上仰着脑袋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头顶的烟花,晏淮忽然偏过头,眼底倒映着眼前的五彩斑斓,在斑斓之下,我看到了自己的缩影。
“阿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这是我与晏淮过的第一个年。
漆黑的夜空被烟花照得一片亮堂,我趁机许下新年愿望。
一愿晏淮身体健康,二愿晏淮长命百岁,三愿与他共济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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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断的烟花声一直持续到深夜,四处被浓浓的过年氛围所包容,我趁机也放了几根烟花棒。
正打算回房休息时,管家忽然来报,说是有贵客前来,晏夫人要我们去前厅接待。
我与晏淮对视了眼,从彼此眼中看出困惑,显然他也不清楚谁这么晚会来山庄。
等我们赶到前厅,原本宽敞的屋内站满了人,一眼瞧去竟有几分拥挤。
不知是谁说了声“来了”,原本背对着我们的几人忽然转过身,不是楼砚雪他们又是谁?
前些日子楼砚雪来信,说是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年前不一定会赶来山庄,没想到赶早不如赶巧,恰好选在了这一天。
“阿鸣,好久不见啊!”楼砚雪背后忽然冒出一个人,竟是许久未见的韩祺云。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屋内有个新面孔,那人哪怕穿着简单的便装,单从他的站姿以及气宇轩昂的气质来看,绝非凡人。
我心中有一答案,却不敢开口,扭头朝晏淮看去。
晏淮倒是神色自如,甚至眉头微皱,言语中带着一丝不甘愿。
“我说,你们精力可真好,大晚上的赶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和风,注意分寸。”晏正明被他这散漫态度刺激到,气得吹胡子瞪眼。
晏淮不以为然,拉着我走到厅内,目光落在那位新面孔上,悠悠然道:“分什么寸,一家人还讲究什么分寸,你说是吗,小舅舅?”
果然,眼前的陌生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黎国圣上,也是我好几次以为的可怜见的“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