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忍,我去给你找药。”
说罢,我也不敢耽误,快步去翻了晏淮的行囊,我记得晏淮有跟我说过他包里有金疮药什么的,需要的时候可自行去拿。
我先前没翻过晏淮的包袱,私以为这涉及到个人隐私,不过晏淮既然提前告诉我,说明他料到过这个可能性。
546
金疮药跟纱布在最下层,翻找途中无意发现晏淮竟将我配置的香囊也装入其中。
香囊里是中草药,有祛湿功效,他留着我还能理解。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这人为何将画着我人像的一沓征婚启事也塞入了包裹中,总不能是如厕没纸了用吧。
想了想晏淮那样娇气,那纸怕是用来如厕都扎屁股。
我记得当时我急着去铺子,这些便交给晏淮处置了,后来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敢情他没丢而是一直收藏着。
虽然困惑,但现在也不是质问的好时机,我拿起金疮药跟纱布匆忙走到床头,哪知还未褪下韩祺云被刺破的衣袍,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我误以为是敌方紧张不已,单手握剑正要刺去,身后传来熟悉声。
“阿鸣,是我。”
我转过身见晏淮跟若影匆匆走进,仔细看了眼两人,除了衣裳因为打斗而变得凌乱了些,浑身上下没什么伤口,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晏淮沉着张脸,目光示意身侧的若影:“若影,去替他上药。”
“嗯?其实我……”
我刚准备说我也可以,就被晏淮不由分说地拉起。
“你不行。”晏淮可恶的占有欲在作祟,“你只能替我上药。”
“……”
我朝韩祺云投去歉疚的笑意。
韩祺云十分善解人意:“没事,死不了,谁上都一样。”
“得罪了。”
若影说罢,上前蹲下,“撕拉”一声将衣袖拽破,动作格外鲁莽,听得我后脊不由发凉。
“嘶。”韩祺云忍不住皱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说若影你能不能轻点,我好歹是个人,不是块死了的肉。”
若影撕布料的手微顿,面无表情地“哦”了声。
547
若影虽然动作粗鲁,但包扎还是有一套的,可能跟他是侍卫有关,见惯了这种场面。
“他们都走了?”韩祺云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嗓音沙哑。
“走了。”晏淮冷声道。
“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韩祺云视线低垂落在被褥上不知在想什么,忽而仰起头靠在床柱上自嘲道,“我没想到他来真的,原来手足之情终究抵不过王权富贵。”
晏淮轻嗤了声:“韩祺朔可比你狠心多了,你还想着和和睦睦保全他,他已经寻人朝你下手了,你猜他有没有令人下死手?”
“谁知道呢。”韩祺云面容苍白,笑得一脸倦意,“他有消息了么。”
“有。”
“如何说?”
“他说他独处深宫有些寂寞,想你能去陪陪他。”
这话连我这个不懂朝政的人都听出来了,说是让韩祺云去陪楼慎,倒不如说是变相软禁。
他凤祁不是要外扩,要罔顾先人留下的条约擅自毁约么,可以啊,倒是看看那个表面上一向注重自己名声的韩祺朔如何应对,毕竟在外人眼中,韩祺朔可是爱弟如命。
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哥哥察觉到弟弟对自己有威胁后私下竟派了杀手千里迢迢来黎国寻人呢。
这么苛刻的条件保一个企图杀自己命的哥哥,怎么看都不值。
可韩祺云面色如常,像是早就料到般,轻声呢喃。
“好主意,阿慎真是长大了。”
第85章 可怖的揣测
548
替韩祺云上好药,我跟晏淮退出房门,留下若影守在门前。
天色不早,大晚上的挪地实在不方便,我便去了晏淮卧房打算将就一晚。
刚回屋,晏淮拉着我摸来摸去检查了够,发现没受伤才松口气,紧紧将我拥住。
这种感觉我太懂了,就如方才见他安然无恙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安心。
“还有几个时辰天便亮了,将就睡会儿。”
“好。”
我与晏淮和衣而卧,正打算闭眼忽然想起晏淮包裹中的画像,不由侧身盯着晏淮看,欲言又止。
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晏淮微微睁眼:“怎么了?”
“我刚寻金疮药时翻了你包裹。”
“嗯,如何?”
“你,你为何要将那一沓画像带在身侧?”我有些难以启齿,没自恋到以为晏淮连我画像都爱屋及乌。
晏淮倒是比我想象中坦然,被发现了秘密也面不改色:“阿鸣看到了?”
哪怕在黑暗中,我确信晏淮说这话时唇角微勾,似乎还挺高兴。
“嗯。”
“那都是阿鸣曾想异心于旁人的证据,我得时刻带着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