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很满足,他在一点点发掘卢照水身上的东西,直到所有。
但这样羽毛触碰似的触摸,要是平时,卢照水早痒得跳起来了,他想。
他端起刚刚在厨房熬好,暂时放在桌上凉的药,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是温热的。
他将卢照水衣服整理好,身后垫了个枕头,扶他靠在枕头上。
他仔细地确认好卢照水嘴唇的位置,将一勺药送了过去。
可卢照水的嘴唇紧抿着,林中鹤捏住他两边脸颊,他勉强张了唇,勺子才得以进入他口中,喂进去一点。
可喂下去的还没有溢出来的多。
卢照水像一个没有线提着的木偶,毫无生气,林中鹤刚喂他喝下一点,他的头便朝一边倒去,歪在一侧。
林中鹤拿帕子擦净卢照水嘴边的药渍,拿起勺子,试了温度,又喂了上去。
如此遍遍,效果甚微,却不厌其烦。
虽然林中鹤有耐心,但药放久就凉了,况且,这药里的药材也不好找,溢出来未免太浪费了。
他沉思片刻,道了声得罪。
这屋子里只有他和昏迷的卢照水,不知道他在对谁说。
他自己喝了药,对着卢照水的嘴,唇对唇地喂了上去。
这是无关风月的一个吻。
卢照水的唇很干。
他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以口为勺,以舌为引,反复下按,如此,才把一勺子药渡进去。
两唇分开时,他还忍不住将卢照水的嘴唇湿润了一遍。
一碗药喂下去,林中鹤的舌头都麻了。
他虚虚地抱着卢照水,彼此身上的药味交缠,不敢使劲,“快醒吧…”
快醒吧……
我情愿这是一场梦,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你依旧是江湖上那个潇洒肆意的第一剑客,至少是平安的。
卢照水依然沉默着。
慕容青咳了几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林中鹤竟然毫无察觉。
林中鹤将卢照水放好,盖好被子,这才回头,“慕容公子。”
他们二人出去。
林中鹤顺手拿了件披风。
他们二人站在院子中的梅树旁。
林中鹤今早就嗅到了梅香,“只一夜,就开了这么多。”
慕容青闻言也扭头看了眼这一树的梅花,红梅点点,煞是可爱。
红尘客栈是个方形,四面皆是四层高的楼,中间围了个大院子,大院子间又有石雕和树木作为间隔,分为大概四个区域。
林中鹤同卢照水所住的房间地处偏僻,正好在花园那片区域的上方,二楼的楼层。
“是啊,凌霜而开。”
林中鹤忍不住咳了几声。
慕容青又将注意力转移回来,他叹口气,“林庄主,你为什么就不能让赵医师给你也把个脉呢?”
这个天气,慕容青只穿着厚些的衣服,可林中鹤穿的衣服,领子都是毛茸茸的了。
这是他特地要的一套。
天气的确有些冷,毕竟是冬天,可江湖练武之人哪有同他一样,冬天穿如此之厚的,慕容青只以为他是受了重伤,身体有恙,所以问他要了更厚的衣服。
“我身体上的多数是皮外伤,就不劳烦赵医师了,眼下以寻朗的身体为重。大概是小时候身体不好的缘故,我常看医师,所以长大了,看到医师就害怕。”
林中鹤是微微笑着说话的,他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无论多身处险境,他都露着这种,一切都会逢凶化吉的微笑。
但实际他心中怎么样,谁又知道?
林中鹤总是这样,表里不一,面上端得一派和煦淡然。实际上,眼到现在没敢合,一直在房里照看着卢照水。
慕容青知他后一句是玩笑话,也知道他是铁了心不要赵医师给他把脉,于是也就不提了。
林中鹤问他,“那天晚上,你们去了多少人?那五人,尤其是其中一人,算得上是江湖顶尖高手了。”
慕容青如实答道:“一共去了五个人。我、佼狐夫人,剩下的三个人是夫人带的,大毛、二毛还有小镜子。不过那五个人确实够厉害,尤其是那个双刀的,但是佼狐夫人一个人对他,可以抗住。”
“大毛、二毛、小镜子?”
“他们几个是夫人养的义子义女,武功也还不赖。”
林中鹤内心在盘算。
慕容青一个人抵着三个人不成问题,至于大毛这些孩子,最多抵住两个人,而这个佼狐夫人,也该是江湖顶尖高手行列,她对的,该是那个双刀。
慕容青像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我杀了几个,确实被我打趴下两个,只不过不知道死没死。他们这些人,以多欺少,没一点江湖道理可言。”
“不过,也多亏你们,他们身上也不少伤,几个受伤力竭的人,我们还是收拾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