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有自己的工作,之前堆积一个月的事情等着他解决,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在杨意心身边,更不可能每次杨意心出现危险的时候都能及时赶到。
他扯了扯领带,解开两颗领口扣子,再睁眼时眸子涌上几分猩红,俯身重重地啃噬着杨意心苍白干燥的嘴,舌头沾湿了唇瓣,蹂躏出几分红。
牧靳呈不管是否会让杨意心窒息,捏着他的下颌,强势地顶进舌头,在杨意心的嘴里尝到了久未进食的苦涩。
点滴里面有适量的安眠成分,杨意心睡得很死,像个植物人一样任由牧靳呈折腾给不出任何反应。
分明几天前他还能说能笑,若是清醒着被牧靳呈亲吻,只怕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缠着牧靳呈做 爱。
牧靳呈狠狠在杨意心口腔里扫荡一圈儿,再开口时带着鲜明的恨意,“杨意心,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个懦夫。你除了逃避还会什么?消失五年不够,这次想彻底消失?”
“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他目光狠厉,额间和脖子上绷起青筋,“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愿,哪怕你后半生是植物人也得给我吊一口气!你爸是死了,你妈妈可还没有。你妈妈明年出来,你是想让她看到一个死人还是继续在牢里待一辈子?”
“杨意心,过去是你躲得太好,现在我可把你的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你要是敢死,今天落气儿明天我就去挖你家祖坟,让你爷爷奶奶、太公太婆统统不好过!”
牧靳呈气愤至极,胸膛烧着一团烈火,如狼一般的眼愤恨地仇视杨意心,“你大可以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咱们试试看。”
若不是还需要这人清醒之后承受他的报复,只怕早就将他掐死一了百了。
他们之间,杨意心欠他太多、
欠一个解释,欠一个道歉,更欠一份对曾经那段感情的坦然。
他必须等到杨意心醒过来,五年前杨意心未经允许擅自离开,五年后牧靳呈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要拴着杨意心,让杨意心做他的狗,还他过去五年的空白。
那天牧靳呈一直待在医院,除了医生护士查看杨意心的情况之外,房门都紧闭着,没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或许杨意心命不该绝,又或许真的被牧靳呈的那些话震慑到,在昏睡第四天的时候,他苏醒过来。
因为昏迷太久的缘故,睁眼后不能第一时间聚焦,眼前是模糊的白光。
头疼阵阵抽疼,杨意心抬起胳膊想按一按太阳穴,耳边传来惊讶的声音。
“你醒了!”
他的手臂被摁下,一个女音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不能动,你在输液,当心回流。喂,赵医生,五十六床的病人醒了,您赶紧过来吧,我去通知家属。”
杨意心的眸子缓缓聚焦在女生清秀的脸上,周围的环境并不陌生,曾经有段时间进出医院是常态。
他动了动嘴唇,嗓子干涩不已,“家属……是谁?”
“你男朋友呀,这几天你昏迷他担心坏了。”护士说,“幸好,你醒来就好了,醒来就没事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们。”
杨意心很累,对“男朋友”三个字没有反应,更多是生锈的大脑反应不过来。
明明睡了很久却感觉好几天没休息过一样,一句话不想说,呼吸对他来说都是痛苦的。
很快房间里响起嘈杂的声音,杨意心嗡嗡耳鸣,听不清也不想听,侧身把自己缩成一团用被子盖着自己。
在潮水一般的杂音中,“牧总”二字像一记惊雷在耳畔炸开,让他在黑暗中缓缓睁眼。
护士和医生都在忙碌,无人注意到床上的被子在轻微抖动,好似惧怕。
牧靳呈在外面和客户谈事,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却因为晚高峰堵车把二十分钟的路程被无限延长。
卢召频频从后视镜里看他,狭窄的车厢里空气越来越稀薄,跟在牧靳呈身边好几年,对男人情绪的感知越来越敏锐。
牧靳呈的耐心耗尽,濒临负值。
“前面地铁口把我放下。”牧靳呈说。
卢召忙不迭点头,“好的。”
时隔多年,牧靳呈再次体验了一把晚高峰的人潮,挤是挤了点儿,胜在不堵车,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卢召还没到。
这个时间点住院部的人也很多,医生换班、家属下班探望都集中在此刻。
牧靳呈心里积攒着各种情绪,眼前男女老少的陌生面孔加重了无名火,颇为烦躁。
电梯停在VIP楼层,空旷安静的环境终于让他脸色稍霁,扯松领带大步朝病房走去,到达门口后没有停顿地打开房门,可屋内并没有他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