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轻蹭着杨意心泛红的眼角,咽了咽干疼的嗓子:“你也明白喜欢的人在眼前生病不爱惜自己,会让人担心?”
杨意心湿润的眼睫眨了眨,哽咽着说:“我错了,以后我不会不爱惜自己,你别拿自己来惩罚我。我们去医院,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沙发够宽,又或许是杨意心纤瘦的缘故,躺在牧靳呈怀里也不拥挤,被手臂稳稳抱着,男人略烫的温度灼烧着皮肤,胸口升起细密的疼痛。
难怪先前牧靳呈总是凶他,各中滋味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爱的人有任何不适就像剜心一样难受,杨意心想到之前当着牧靳呈的面折腾自己,手臂的疤丑陋狰狞,他就悔得不行。
“不想去。”牧靳呈困倦懒散,闭眼说,“陪我睡一会儿,醒来就好了。”
“你昨晚已经睡一觉了!”杨意心不想听他的应付,急得快哭了,“你别任性!求求你了,我们去医院吧?去医院好不好?我陪你去。”
牧靳呈不理杨意心了,不论说什么都不应,杨意心被禁锢着动弹不得,最后没辙只能躺男人怀里,过一阵开始沉默流泪。
“……”牧靳呈问,“你又开始了?”
“让你去医院你不去,”杨意心愤愤道,“你故意报复我是不是?就算你想报复也用不找拿身体来。”
牧靳呈帮杨意心擦眼泪,他生气地把头埋着不让碰。
这闹小脾气的样子让牧靳呈的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很快又恢复平直。
“去医院,去医院,去医院。”杨意心闷声闷气的,像念经一样,抬起头眼巴巴望着男人,眼角滑过眼泪,“牧靳呈,求求你了,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牧靳呈:“一会儿就退烧了。”
“可是你喝酒了,”杨意心很固执,“这根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牧靳呈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抱着人懒懒地说,“早就习惯了。”
这话一出杨意心更难过了,眼皮发红,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晕湿牧靳呈的衣服,“我不想你习惯这种事。”
泪水越擦越多,牧靳呈不耐地啧了一声,捏着杨意心的鼻子:“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你有什么好心烦的,”杨意心张嘴咬他,“你这个不听话的人有什么资格心烦!快点跟我去医院。”
三句不离医院,牧靳呈被被逗笑,困劲儿上来,捂着杨意心的脸闭眼睡觉。
橙子挪了个地方,在二人头顶趴着,既挨着主人又睡在软和靠枕上,比他们更舒服惬意。
杨意心负气把牧靳呈的手推开,看到男人眉眼间的疲倦,嘴边的话咽下去。
这样近距离打量,牧靳呈看起来真的很累,眉心不自觉蹙着,下巴上冒出浅浅的青碴,凌厉流畅的面容有着疲态。
他不忍再叨扰牧靳呈睡觉,安静躺在男人怀里,只是感受对方逐渐升高的体温,心里忍不住担心。
昨晚杨意心完全没睡,戒指是现做的,做得精细自然需要投入大量的专注,一边抵抗药物副作用带来的困顿,一边又要照顾牧靳呈。
算起来他得有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没一会儿眼皮沉得厉害,念着牧靳呈的体温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长,等杨意心醒过来沙发上只有他自己,牧靳呈不在,橙子也没见影。
他心中一紧,来不及缓过睡梦的沉重感,翻身坐起来,张嘴刚冒出一个音节,洗手间里传出冲水的声音,紧接着男人开门走出来,脚边跟着又蹦又跳的小狗。
牧靳呈看过去,“醒了?”
杨意心见他给橙子喂小零食,又听他说:“本来想去上洗手间,结果它也跟进来在垫子上尿尿。”
橙子小尾巴晃得欢快,吃完零食往杨意心这边跑。
但杨意心可没心思管狗,走过去摸牧靳呈的额头,不烫,紧绷的神经放松几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胃疼不疼?”
牧靳呈如实说:“有点。”
“我就说不能吃布洛芬的!”杨意心的情绪稳不住,又有些失控吼起来,“胃疼……去医院,快点去医院!”
他神经质地拉牧靳呈,听到牧靳呈无奈开口:“杨意心,你冷静一点。”
杨意心呼吸急促,心跳过载,显然冷静不下来。
见状,牧靳呈将人拢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无言安抚。
杨意心埋在牧靳呈胸膛,紧紧闭眼平复呼吸,粗重急促的喘像是缺氧似的,让他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堪堪靠着男人,随后抬手环住牧靳呈的腰。
“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饿了。”牧靳呈问,“你想吃什么?”
沉默好一会儿,杨意心闷生说:“不知道。”
“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