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小学生就没有隐私,没有秘密了吗?”
兄妹俩的常态,在哪都能斗嘴。但考虑到这里是医院,他们都是压低了声音说话。
白楠在一旁看戏,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个郑爻确实就是当年王明安口中的那个人。
郑爻没听王明安提过日记本的事儿,乍一听到有些惊讶,还有些欣喜,嘴角弯了弯。
“所以哥,你和这个郑爻哥到底什么关系啊。”王茗涵问。
王明安很干脆:“没什么关系。”
“那你当年……”
王明安打断她:“你也说了是当年,老纠结过去没什么意思。”
话是跟王茗涵说的,但郑爻觉得是对自己说的。
王茗涵不问了,因为他感觉他哥要生气了。
白楠这时开口了:“现在医院这边也没什么事,要不你们先回去吧,等尚程走了我叫你们。”
送走了王明安他们,白楠又进病房待着。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尚程醒了,医生过来给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走了。
尚程睡了一觉感觉舒服了不少,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白楠刚送走医生,回过头,尚程就对他张开双臂,说:“过来抱抱。”
尚程手上还挂着吊瓶,白楠走过去坐在床边,很小心地给他一个拥抱。
尚程一只手揉揉他的头发,“担心坏了吧。”
白楠“嗯”了一声,又改口:“其实也还好。”
尚程低低的笑了一声:“是吗?”
白楠又摇头,在他肩头闷闷地说:“我心疼你。”
尚程的心瞬间全做一团棉花,偏头在白楠侧脸亲了亲,“嗯,我知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白楠退出他的怀抱,很认真地看着他,并且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以后不管再忙,都要吃饭。”
尚程吸取了教训,跟他保证:“我一定会的。”
“有事不能瞒着我,就算你觉得是小事,也不行。”
“嗯,知道了。”
“所以,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不能有任何隐瞒。”白楠说。
尚程怔了怔,看来白楠是知道了些什么。话说在了前头,所以他也没有任何隐瞒,如实说了。
白楠满意了,“表现不错。”
尚程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白老师有没有什么奖励?”
白楠跟他唇贴唇亲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其实阿姨……你妈妈来看过你。”
“我妈?”
杨郡回到家,一直坐在客厅里,直到晚上尚鹏非从公司回来。
尚鹏非走过去,问道:“怎么坐在这儿一声不吭的?”
杨郡说:“你知道你儿子住院了吗?”
尚鹏非明显一愣:“什么?”
杨郡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你非要看到他这个样子才开心是不是,你想干什么啊,用这种幼稚的方式逼他跟你妥协吗?”
尚鹏非说:“只要他跟那个小子分手……”
杨郡打断他:“分手?你觉得可能吗,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他不可能改的,我也没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什么问题。”
杨郡继续说:“我今天看到他,你知道吗,他瘦了好多,很憔悴,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我那时候就很害怕,我知道他睡着了,但我很怕万一他醒不过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你是要把他逼死才满意是吗?”
杨郡情绪有些失控,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尚鹏非瞬间放软态度:“老婆,你先别激动。”
“我冷静不了,”杨郡说,“他也是你的儿子,你就不心疼他吗。”
尚鹏非没说话,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他更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的“不正常”,这就像是他身上的污点。
在外他是业界精英,是完美无缺的董事长,这是他的面具。
而一个在常年戴面具生活的人,想要脱下,很困难。想摘下的时候又会瞻前顾后,下不定决心,于是钻进牛角尖,自己跟自己较劲。
他坚持说:“这事儿没商量,他要是真有本事,就轻易不会被这点事击垮。”
杨郡很难再和尚鹏非继续沟通下去,好在这时候白楠来了电话,告诉她尚程醒了。
临走前她留下一句:“小程醒了,去不去看他随你。”
杨郡走了,尚鹏非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
他想起尚程跟他说过:“如果有你的祝福我会很开心,毕竟你是我爸。”
其实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有些动摇了,但脑子里却下意识否定:“祝福?不可能!”
想让尚鹏非改变,这太难了,至于剩下的事只能交给时间了。
尚鹏非终究还是去了医院。
病房里,白楠和杨郡聊得很来,相处很融洽,尚程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就在床上一脸幸福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