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刚要走,章乔搁在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跳出一条新消息。内容没有隐藏,秦翊衡直接就看到了。
是章木之助理,询问章乔现在是否方便,章木之想见他。
秦翊衡扫一眼那号码,将手机调成静音又搁回床头,走到外面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
章木之的助理之前都是通过邮件跟章乔联系,没听过声音,以为秦翊衡就是章乔,又问他现在是否方便。
秦翊衡问什么事,助理也不清楚,只说章木之有东西要给他。
想到章乔跪在雪地里崩溃的样子,秦翊衡眸光深了深,略一思忖,报出酒店的地址。
既然是章木之要见,那就让她来好了,他正想会会对方。
章木之很快到了。
秦翊衡下楼,走到大堂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章木之的东方面孔在一群老外里很扎眼,那眉眼也与章乔很像。
他走过去,不冷不淡地打招呼:“章教授。”
章木之裹着一身寒气,面无表情打量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
秦翊衡自报家门,又说:“章乔在休息,您有什么事?”
“休息?”章木之极快地蹙了下眉,终于开了口。
“是,他发烧了。”秦翊衡可以停顿,“就在见完你之后。”
章木之脸色不变,再一次打量秦翊衡,目光多几分审视,忽然意识到什么,说:“你才是恒礼的那个副总裁,他是借了你的名头。”
“的确这样。”秦翊衡直言不讳,“如果章乔提前亮明身份,你恐怕不会见他。”
章木之目光冰冷,不悦全写在脸上,严厉地反问:“见不见是我的事,你又以什么立场代表他跟我说话?”
秦翊衡早听说章木之满心医学研究,为人却极为冷漠严苛,如今见面才知道传闻不假。他刚才一直观察章木之,在听说章乔发烧后,章木之连眼都没多眨一下,更别提一句关心的话。
秦翊衡心头升起愤怒,也不再那么客气,同章木之针锋相对:“我是他未婚夫,这个立场够不够?”
“未婚夫?”章木之挑起细眉,看秦翊衡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
担心章乔随时会醒,秦翊衡不想多纠缠,他低头看去,发现章木之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看不清全貌,但那垂着的红色流苏表明,这正是他送给章乔的那枚平安结。
平安结怎么会在章木之手里?
秦翊衡疑惑,却没问,直截了当道:“你手里拿着的平安结就是我送给他的,请还给我。”
那晚见面后,章木之先行离开,又很快返回咖啡馆,可惜座位空了,她只在桌子底下捡到这枚平安结。
平安结拿在手里,章木之看了看,拎起上头的钥匙圈递给秦翊衡,转身就要走,脚步倏然停顿,往一个方向看去。
她很快又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穿过旋转门离开了。
秦翊衡将平安结握在手里,原地站了片刻,一转身,看到不远处的人顿时愣住。
“你怎么下来了?”
章乔睡醒,房间里找不到秦翊衡就下了楼。
他又往旋转门看一眼,走到秦翊衡面前,从他手中抽走平安结,重新挂在手机上,而后平静地说:“有点饿了。”
酒店有中餐厅,吃饭时章乔又变得沉默。回房间后,秦翊衡想要解释,章乔却抢先说:“我有点累,想睡了。”
秦翊衡只得将要说的话咽回去:“好。”
章乔躺进被子就闭起眼,秦翊衡仍坐在床尾的小沙发,电脑搁在腿上却无心工作。
章乔睡得不安稳,时不时翻身,腿也在被子下蜷起又伸直。
几次过后,秦翊衡意识到什么,手探进被子里一摸,碰到了章乔冰凉的双脚。
章乔根本没睡着,被秦翊衡一碰就睁开眼,曲腿坐了起来。
“冷怎么不说?”秦翊衡问。
章乔抱着膝盖,没有说话。
秦翊衡走到空调控制板前把温度调高,又走回床边,垂眸盯着章乔的发顶看了几秒,忽然单膝跪在地毯上,强硬地把他的双脚从被子里拉出来。
章乔一惊:“你干什么?”
“给你捂一捂,脚冷的话睡不着。”
手掌覆上章乔白皙的脚背,秦翊衡将他的双脚紧紧按在自己胸口。
章乔心头震动,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翊衡。
房间里一时无声,直到秦翊衡问:“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
秦翊衡原本打算看看章木之要做什么,然后再叫章乔,然而章木之的态度又让他觉得完全没必要。
“是有点。”章乔轻声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
从章乔的角度看不到秦翊衡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后脑以及衬衫下紧绷的脊背。秦翊衡胸口很热,手心也滚烫,暖意很快从被他触碰的皮肤逐渐传遍全身,章乔双手撑在床上,脚掌轻轻踩了下秦翊衡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