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听众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有了哦,”
他笑眯眯地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是在梦里认识的恋人,浪漫吗?”
“……”
“有时间在这里发梦,还不如快点和我回去善后……!”
相比女适应生的无语,国木田独步则更加直接,他抓着后领,把浑身软绵绵的同事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向老板打过招呼之后,用类似于拖麻袋的方式拖着对方出门。
然而,在即将摸上门把手的瞬间,他与外面恰好推门进来的某人,不慎撞到了一起——
“抱歉。”
“不,我这边才是。”
……话说回来,刚才门口有站着这么多人吗?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在开口道歉的同时,国木田独步的脑中不禁闪过了这个想法。
然而此刻,比他反应更大的另有人在。
“……织田作?”
“是……太宰吗?”
身上还带着些尚未散去的硝烟气息,重点是身边还跟着四个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女孩的织田作之助。
虽然他本人尚处于一头雾水的阶段,但还是颇有礼貌地朝才一天不见,就整个人都窜高了七八公分、甚至气质和作风都与之前大不相同(居然会被人拖在地上,黑手党什么时候有这样大胆的成员了?)的友人打了声招呼,
“你长大了很多呢。”
……
经过堪称人仰马翻的介绍、解释和争执,最后,织田作之助现在正坐在待客处的隔间里,表情十分平静,手上还十分有保父气质地拍哄着哭闹的咲乐,
“原来如此,太宰跳槽了。”
“那不是重点,织田作。”
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两人,正在就“是否要将该情况上报异能特务科”的情况进行交涉:基本上就是他单方面嬉皮笑脸地把人气晕。
最后争取到了“先和特务科的某位内部人员沟通一下,视情况再看要不要通报官方”的约定——希望坂口安吾昨天晚上睡了个好觉。
因为从今天开始,大概率又会出现专属于他的连续加班地狱了。
“介于亲友关系,太宰需要避嫌——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国木田独步按下额头被对方气出来的青筋,将不靠谱的同事赶到一边。
他清咳两声,带着严肃的表情坐到织田作之助的对面,将笔录用的录音笔和记录本放在桌子上,“抱歉,我们这边刚刚遭受了袭击,实在空不住多余的人手来照顾孩子们,只能这样开始了。”
孩子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魂未定,宛如受惊的雏鸡一样地挤在家长的身边。
四岁的咲乐更是已经哭到精疲力尽,此刻已经深深地把头埋进那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抽噎着打起瞌睡来。
织田作之助抱着她晃了晃,“不,发生了这种情况,我也不放心将孩子们交到别人手里。”
“……”
国木田独步正在书写的手停顿了一下。
这是在暗示他们这边不值得信赖吗?
“不,织田作就是这样的说话方式哦,”太宰治插嘴进来,“国木田君不要想多了哦,这种时候只按照最基本的字面意义来理解就可以了,很治愈的。”
“你给我闭嘴……!”
他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心火旺盛,更不用说对方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干扰思路……算了。
眼看着好不容易停下哭声、开始昏昏欲睡的小女孩差点被自己的怒吼惊醒,即使是国木田独步也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他按开了录音笔,“抱歉,将你从过去来到这里的经过阐述一下。”
……
“……当时情况有些紧急,”
虽然说着“紧急”二字,但是织田作之助的表情却十分淡然,
“我以为那个女孩子是不小心路过危险地带的一般民众,就试着看看能不能把她也一起带走。结果那孩子不是人类,在碰到对方的瞬间,就被从她背后冒出来的触须给卷进了一个……”
说到这里时,他的表情有些困惑,“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去形容的地方。”
“在我理解的范围之内,是十平方左右的不规则形状空间。地面像是由海绵组成的一样柔软,而墙壁则会移动,似乎由一些气泡或者帷幕拼凑起来,没有任何气味和声音,不过也不排除是产生了幻觉的可能性。”
“幸介他们,还有和刚才那扇咖啡厅的门,在我到达的时候就已经在里面了。”
即使是织田作之助,在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脸色也不禁凝重了起来,“就在我看到孩子们的那一瞬间,或者说,就是在我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周围的空间突然开始急速缩小,地面变得坚硬起来。尤其是门那里,传来了很明显的开锁声,我们情急之下只能选择从门逃出——然后还撞到了这位国木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