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惩罚”两个字，乔钰就忍不住腿抖。
他很想逃。心里有个声音说，就趁这个机会逃吧，脚上也没有拴链子。
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给杀死了。
现实的问题无法解决。
他跑不过赵泽野。也不大识路。
赵泽野跟扛货物似的将乔钰整个扛到肩上，扛着这个他又爱又恨的Omega回了古楼，将人放进浴缸里，一寸一寸地剥洗干净。
他牵起乔钰一缕湿发放到鼻间轻嗅，说：“乔乔，还记不记得，我们一开始也是在这个浴室。”
乔钰慌忙去拿浴巾，“我，我先出去了。”
赵泽野抓住他胳膊，强硬的带到自己身边，把他压在冰凉的洗手台边缘。
乔钰透过墙上的镜子，看到了脸颊绯红的自己，也看到了赵泽野眼中酝酿着的可怕风暴。
赵泽野故意将他干的很疼，一下又一下，不带任何感情的，到那最深处，要让他感受自己所有的失望和愤怒。
“赵泽野，我疼……”乔钰双手扣紧了洗手台，他浑身紧绷，觉得自己快忍到了极点。
泪水紧跟着掉落下来。他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往下掉。
身体痛，心脏也在痛。
他在漫长的痛苦中，掐紧了手心，哭着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像以前那样，谈恋爱，然后正常分个手罢了，他又没有做多过分的事。
他也是真心喜欢赵泽野的，只是这份喜欢让他感觉到了负担。他讨厌被不知名的情绪牵着走，更讨厌被感情束缚。
这样分手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他又不是不给赵泽野补偿，只要赵泽野提，他都会给的。
赵泽野抬起他的下巴，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的Omega，心脏忽然剧烈地抽疼了一下。
“那你又为什么要骗我？”赵泽野红着眼说，“‘真心喜欢’这四个字，你对多少人说过，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
“可我，真的喜欢你啊。”乔钰哽咽地说。
还是最喜欢的。
“你说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赵泽野咬重语气，“你怎么敢骗我？”
他将一颗真心捧给乔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甘心，他恨。
他要把乔钰永远绑在身边，让其再也不敢生出离开的心思。
乔钰疼到浑身颤抖。
知道赵泽野不会停下，他索性道：“我就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也听过不少风言风语吗？你明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还是选择跟我在一起，那能全部怪我吗？”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改变我？”乔钰在痛苦中莫名嗤笑出来，说：“我就这样了，这辈子都不会变。你别指望了。你现在能困住我，不过是因为你是个特级Alpha。要是换其他人，我早一脚踹开了。”
见赵泽野噎声，乔钰继续说：“赵泽野，乔家迟早会找到这里来，你想继续困着我，是不可能的。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你放了我，我不报警，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赵家的根基早就搬到国外，赵泽野一个刚满十九岁的Alpha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斗得过乔女士和整个乔家。
赵泽野冷冷地笑了笑，把人翻过来。
“什么都没发生过？”赵泽野凝视着惶恐的Omega，轻轻地笑出来：“乔乔，到了这个程度，你怎么还如此天真？”
他亲了亲乔钰的嘴唇，“没关系，以后你会慢慢知道。”
乔钰心底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刚想问，便被赵泽野抱起来。
窗外又是黄昏，黑夜即将来临。
乔钰累得睡着了，月光照进来，映得他挂着泪痕的脸苍白。
赵泽野拥着他，感受到怀中的人颤了一下，小声地说了一句。赵泽野没听清。
他凑近，听到乔钰说，疼，好疼。
疼，好疼……
赵泽野心里顿时密密匝匝地疼，他拥紧怀里的人，用很小很轻的声音说：“只要你乖，我不会让你疼的。”
快一点变乖吧。快一点。
这话乔钰也在梦里听到了。
他在梦里骂。
乖你妈。
**
凌晨。
一点。
两点。
两点半。
乔钰眼睛紧盯墙壁上的挂钟。
月光映照之下，钟表内的金属折射出冷硬的光，一如乔钰此刻的目光。
在越发镇静的注视之中，他一点一点地脱离赵泽野的怀抱，力求做到悄无声息。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摸下床，不敢穿鞋，每挪出一步，都会警惕地回头看赵泽野一眼。他甚至害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把赵泽野吵醒。
摸到门把手的一瞬，那激烈的心跳也快把他逼疯了。他小心地按下冰冷的金属把手，快而轻地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