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令乔钰更烦躁的事情的发生了,因为他在某个瞬间突然意识到,他是那样害怕赵泽野识破他的真面目。
他捂着发慌的心脏,安慰自己,这是因为他还没玩儿够呢,所以才会舍不得放手。
等他腻了,还是会和以前一样。这没什么好怕的,就算赵泽野要和他分手,他也能找到比赵泽野更好的。
可是妈的,他现在还不想跟赵泽野分开。
他陷入了一种微妙又极为复杂的矛盾之中,他害怕曝露自己的真面目,害怕自己会放不开赵泽野,却更害怕赵泽野会离开自己。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乔女士说得对,人一旦被感情牵绊,就会心绪不宁,就会寝食难安。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
妈的。
艹。
乔钰从床上偷偷爬了起来,这次他故意看了一眼赵泽野的位置,确定人真的是在熟睡之后,他才缓缓起身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他腿没好,只能扶着墙慢慢地走,很久才跛行到医院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他在昏暗的楼梯上坐下来,摸出手机拨通了李璟陇的电话。
“谁啊?大清早打你妈的电话啊!”李璟陇在电话里那头骂道。
因为异国时差的关系,国内现在应该是凌晨五六点钟,这个时辰多数人都还在酣睡之中。
乔钰说:“是我。”
李璟陇瞬时睁大了双眼,甚至一个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润了润干巴的嘴唇,说:“嘿,怎么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小Alpha没滋味,还是觉得我更好啊?没事,我不介意你跟他玩儿过,只要你肯回来,咱们还跟从前一样好。”
乔钰冷嘲地说:“我和你之前好不好,你不清楚么?”
“好啊。做那事的时候,你不也挺享受的吗?要是你愿意让我标记你,我会让你更享受。”李璟陇下流地说。
乔钰笑容逐渐变冷,他说:“我跟谁都挺享受的,但要是分手后拿这事膈应人,我会想吐。另外,我这人,不喜欢吃回头草,特别是你这种蔫巴的回头草,我劝你趁早收了心思。”
“艹。”李璟陇骂了一声,“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总不可能是寂寞了想找个人聊聊天吧。”
“你说呢?”乔钰冷笑,“骂了我祖宗十八代,还指望我和你聊?你是贵人多忘事,还是太盲目自信了?”
“我今天只说一件事,录音笔我已经发现了。如果你不想被我起诉的话,乖一点,别作妖,等着老子回去收拾你。你要是敢乱来,我会让律师立刻撰好起诉状,到时候我和你就只能法院见了。”
李璟陇愣了愣,说:“你他妈的说些什么玩意儿呢?什么录音笔,什么起诉状?不过,这要是你玩儿的新招数,我倒是乐意陪你玩玩儿。”
Alpha说着轻笑了一声,带着让人恶心的油腻和轻佻。
乔钰这时候真想不通自己之前为什么会看上李璟陇。回想了一下,确实,脸是不错的。
“装傻充愣可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乔钰冷声说,“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玩儿。反正你记住,别作妖,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李璟陇说:“那你来弄死我吧,最好是在床上弄死我~”
乔钰一时语塞,怒气在他胸口里堵着,他恨不得现在就顺着网线过去一脚踩烂李璟陇的脸。
“你别得意,后面我们慢慢算。”乔钰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妈的,傻逼。
而彼时李璟陇也在另一边骂了一句:“神经病。”
乔钰一晚上没睡好。
各种各样的噩梦充斥了他的睡眠,枷锁,铁链,阴暗,冷水,暴躁的Alpha,捆绑,标记,疼痛……濒死的快感。
每一样都在疯狂折磨着他的神经。最震人三观的是,最后他竟然在梦里达到了巅峰。
简直是疯了。
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赵泽野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眼神,定定的,像一只正在观察猎物的狼。
他一瞬惊慌起来,下意识捂住了眼,说:“怎么这么看着我?吓我一跳。”
赵泽野用干爽的毛巾擦了擦他脸上的汗,说:“你在梦里喊我的名字,但是,你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做噩梦了吗?”
乔钰回想梦里的情景,他已经忘掉了一大半的内容,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只有梦里漆黑的房间,还有冰冷的床和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
他犹豫地说:“算是,噩梦吧。我真的喊了你的名字?”
“喊了。”赵泽野说。
那就奇了怪了,他根本没印象。
与他在梦里交欢的,是个看不见脸的黑影。
“那一定是最后你把我从噩梦里拯救出来了。”乔钰游刃有余地撒谎,“泽野,你是我的福星。连我的噩梦都能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