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是和云垂野说的。后者紧紧手里的礼袋,摇摇头:“我很喜欢,谢谢奶奶。”
两人收拾好礼袋,云垂野和花欲燃肩并肩往门外去。
“大家的围巾都是奶奶织的,老人家不爱出门,几乎是入秋就开始织了,你这一条,确实是赶制的。”花欲燃说着,不知想起什么,又笑道:“每个人都独一无二。”
“你觉得明黄色适合我吗?”云垂野问他。
花欲燃闻言认真扫视他,耸耸肩:“都可以,你用什么颜色都很感觉,很适合,但是你最适合的颜色……我想不出来。”
云垂野颔首:“想不出来就慢慢想,想到了告诉我。”
“小兔崽子,真把自己当领导呢?!”花欲燃笑骂他。
云垂野也笑,几步跑开,又怕人不追来似的,站在原地等花欲燃走到他边上,再几步跑开,继续站在原地。小孩脾性,花欲燃不和他计较,偶尔兴致来了,也陪他闹上一阵。
他们这次来聚一聚主要是年前聚餐,虽说亲戚多,但年后各自拜年,没几天又各奔东西。这回聚餐,大概是最全的一次,光是桌席就开了四张。
直到坐下拿起碗筷,云垂野才见到姗姗来迟的花欲燃父母。二老瞧着风尘仆仆,一边说抱歉的话,一边到花欲燃身边落座。
“你也不给大家解释解释,”男人道,“就先吃了,也不等我们。”
“等你干什么,”花欲燃目不斜视夹菜,“手快的人吃饱饭。”
“你个小兔崽子,”男人笑说,“真是越长大越难训……那小子没跟你回来?”
云垂野嘴里脆骨咬得吱嘎响,埋头不语。
“哪个小子?”花欲燃漫不经心。
正巧女人凑过来,拍了一下男人的手:“整天东问西问的,也不问问儿子在外面好不好,累不累,就知道关心乱七八糟。”
“关心情感生活怎么就不是关心了?”
“哪儿有你这样成天八卦儿子的,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真想把人家小闻当半个儿子使了!哟,这是哪家的孩子,真漂亮。”女人的视线越过坐在一块儿的两个男人,落在埋头吃饭的云垂野脸上,带着欣赏。
云垂野刚塞了一嘴饭,闻言快速嚼着。这副模样逗笑不少人。连花欲燃都忍俊不禁:“你慢点儿,没人催你。”
他咽下嘴里的饭:“点到我了,我不得快点。伯母好,我是云垂野,是燃哥的艺人。我今年二十了,我身高186,我……”
“行了,”花欲燃塞了块牛肉他碗里,“赶紧吃,一会儿没了。”
云垂野悻悻闭嘴,埋头把牛肉扒进嘴里。
“人小野话还没讲完,你怎么这么不礼貌。”女人皱眉,探出身子越过父子俩,和云垂野打招呼:“小野啊!我是你燃哥的妈妈!我姓翁,你叫我翁姨就行!”
“翁姨,”花欲燃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赶紧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真没意思。”翁姨皱皱鼻子,喝了口汤。
“他俩就这样,手里拿着好几家上市公司,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一块儿吃娱乐圈瓜。”花欲燃解释着,又给云垂野夹了筷子菜,“你吃你的,不用往心里去。”
“小野喝酒吗?阿姨这个酒可是新品!”翁姨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瓶酒,摆在桌上。
动作太大。几乎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云垂野头回被注视得不自在,老实摇头:“不怎么喝。”
“是不是朵朵管着你们啦?我就知道,经纪人和管家……”
“妈,”花欲燃皮笑肉不笑,“再不喝我就拿去送叔叔。”
等翁姨打开酒分了一圈,花欲燃才拆了盒牛奶放在云垂野面前:“喝这个。”
“燃哥我二十了……”云垂野欲言又止,在花欲燃冰凉的视线里把话咽回去,“谢谢燃哥。”
总算是安心吃饭了。花欲燃长出一口气,端起碗筷。哪知道还没吃多少,边上的人又开始不知道想什么,垂着脑袋也不夹菜,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碗里的青菜叶。
“菜要被你戳烂了,”花欲燃伸手夹菜放他碗里,“想什么呢?”
“燃哥,”云垂野把他夹的菜拢在一处,声音听起来很是郁闷,“你以前也带他回来吗?”
花欲燃脸色微变,很快面色如常:“你们俩性质不一样,别想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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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是触发云垂野什么机关了,只见他立马坐正,满脸严肃:“他什么性质,我什么性质,他能和我比吗?我比他好太多!”
“是是是,”花欲燃随口应着,又给他盛了碗汤,“云少爷喝汤。”
散席时天已经黑了,屋外老旧的水泥路上支着几根身残志坚的路灯,这会儿发出橙黄色的微弱的灯光。人群三三两两离去,云垂野上完厕所,慢吞吞往大厅走,刚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