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之眯了眯眼睛。
身后的门忽然打开，李言之看到秦必钲从另一间房里出来，只不过他全身一丝不乱，面色如常，只是在李言之没看到的地方，秦必钲用眼神扫了一眼想跟他打招呼的小明星。
“宝贝儿，你怎么出来了，晚餐吃了吗。”
李言之并没有在秦必钲身上闻到可疑的味道，除了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就只有烟草和红酒的味道。
由着秦必钲抱过他后，点头嗯了一声，“你怎么会在那个房间？”
李言之往那个地方看了一眼。
秦必钲面不改色，“李爽几个人在里面，我进去坐一会。”
“怎么，不相信？”
秦必钲睨着李言之似笑非笑，他虽然没说任何威胁的话，但李言之却还是感觉到了冷意。
李言之摇头，“不是。”
“好了，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说想看电影吗。”
“好。”
李言之进房间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在走廊上的小明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在海上玩儿了两天一夜，接下来的几天，李言之想待在家里，另外完成教授布置的作业。
这一次的作业主题是欲。
秦必钲趁着假期回了老宅，李言之一个人在家，正好可以沉浸式创作。
夜之曲在画室里响起，加上外面的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的，这样的条件应该是非常适合画作的，但李言之却迟迟没有灵感。
他的脑子里全是那天在游艇上看到的那个小明星，暧昧的吻痕，蹊跷的房间，还有秦必钲冷漠眼底却透着丝丝满足的眼神……
‘啪’-
李言之忽然抓了一把颜料，砸到画布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画布立马变得一片狼籍，颜料顺着边缘滑掉在地板上，李言之死死盯着画布上那推乱七八糟的颜料。
秦必钲。
你骗我。
李言之用力涂抹着画布的颜料，仿佛那些丑陋的东西不是颜料而是他的心。
他怎么可能喜欢秦必钲？
他怎么能喜欢秦必钲？
他怎么配喜欢秦必钲？
为什么？
为什么？！
秦必钲是怀意的弟弟，他是秦必钲花钱买的情儿，秦必钲根本就是为了报复，羞辱，玩弄他的啊，他怎么能喜欢那样的人呢？！
李言之咬着后槽牙，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恐惧和害怕让他觉得整颗心都在发疼，就在几个月前，他死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喜欢上秦必钲。
秦必钲知道会怎么样，是会把他赶出秦家，还是会变本加厉的折辱欺负他？
可是，为什么他竟然在心里还有一丝丝期待，秦必钲会不会也喜欢他，哪怕是喜欢他的身体。
李言之越想越觉得厌恶，越觉得自己下贱，明明前不久，秦必钲才明确警告过他不要越界，更何谈喜欢一说。
像秦必钲这样的人，动动手指就有无数人排着队送上门，在游艇上，就可以看出来，他在秦必钲眼里根本狗屁不是！
李言之粗鲁的在画布上糊弄，他的脑子里仿佛挤了许多东西，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宣泄出来。
他在画室里待了一天，直到院子里响起汽车引擎声，秦必钲过来找他，他才慢慢回神。
“言言，你怎么了？”
秦必钲被里面浓浓的颜料味冲的微微皱眉，画室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零星月光能够依稀看到坐在地上的人影。
秦必钲微微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刚走了几步就察觉到不对劲，地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黏脚。
秦必钲打开灯，房间里一下子亮了起来，李言之捂住眼睛，指缝下露出的脸惨白。
整个画室的地板上全是颜料，李言之坐在一片狼籍中，落败又悲凉。
秦必钲的心划过一丝异样，他几步过去，半跪下来去抚摸李言之冰凉颤抖的脸，轻声问：“你怎么了，言言？胃又不舒服了？”
李言之眼前从一片模糊到清晰，从开心都颤抖，再到恐惧，最后甚至一把推开他。
李言之的异常秦必钲看的清楚，他将李言之紧紧搂在怀里，耐心低哄，“言言，是我啊，别怕，我回来了，言言。”
李言之果然慢慢安静了下来，但是秦必钲却感觉衬衣微热。
李言之哭了。
除了在他哥的葬礼上，在他的床上，李言之从来没哭过。
秦必钲微微皱眉，对李言之莫名的情绪崩溃惊讶又心疼，怀里的李言之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小心呵护。
“言言。”
秦必钲抬起李言之的脸，将他眼角的眼泪吻掉，渣总语气温柔，“我们回房间好不好？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正好我也饿了，洗完澡，你煮面我们吃好不好？”